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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着老板端上鸭脖的云瓷宁自坐在椅子上时便一直转头盯着老板,直到小碟子放在面前,五六个香喷喷的鸭脖令人食指大动,云瓷宁抄起一个便啃,安慰他道:“没事,我们还有后招!”
“后招?”温与卿见她啃鸭脖啃得那么香,一点也没有伤心颓废的表现,不禁问道:“什么后招?”
一壶清酒摆在桌上,凤珏与温与卿各斟满一杯,凤珏道:“原本我们打算今日就把事情解决的,谁曾想中间杀出个凤允来,不过……这个情况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今早遇见那小太监时,凤珏便预料到事情要办砸,“其实啊,我交上去的那篇文章,是我抄录了一遍的,真正的原稿,我根本就没有拿出来。”
“真的?”温与卿登时乐开了花,真正的原稿没有交出来,就代表他们手中还有证据。可是,仅仅高兴了一会儿,他便又皱紧了眉头,“若是那天佑府尹依旧不肯承认怎么办?”
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又不是不知道,递上去的证据他都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撕碎,若是再递上去,他再撕可怎么办?就算今日说了出来,能给他一个威慑,天佑府尹若是死不承认这原稿先于何点墨所写,又怎么办?
啃完了一个鸭脖的云瓷宁拍了拍双手,大声道:“没事!我告诉你,原稿上面被我不小心盖上了题名章,是二月七日的题名章,你知道,题名章每日一换,根本就做不了假,这不就能证明你的文章是先于何点墨所写吗?”
“小白瓷!”凤珏瞪了她一眼,“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凤珏在说这话时,三人旁边坐着的一个独酌之人手明显一顿,被提醒了的云瓷宁连忙环顾四周,摆摆手道:“不会的,这里这么吵,没有人会听见的。”
“凡事还是要小心为妙。”温与卿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因为这次的证据,当真十分重要,“那原稿现在何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凤珏朝云瓷宁和温与卿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凑近听话,“现在自然是随身带着,可毕竟是几张纸,我平日里带着也不方便容易损坏,所以还是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藏着才是。”
“那……七殿下的意思是,藏在何处?”温与卿肯定已经被人盯上了,藏在他家不可能,云瓷宁和凤珏更是重点对象也藏不得。
凤珏左右瞧了瞧,勾唇一笑:“会试之前我们曾经在客栈定过房间,不如,就把原稿放在那客栈的柜子里头。”
温与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凤珏的提议,云瓷宁却惊呼道:“放客栈……那也太危险了,得多找些人看护着才行!”
“小白瓷!”凤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小声一点,不要一惊一乍的。”
邻桌坐着的人耳朵微微动了动,继续往下听。
“要是找很多人看护,岂不是等于在和凤允说:快来偷原稿啊,我就把原稿藏在这里!这叫弄巧成拙,你知道吗?”凤珏一副教育她的样子,同云瓷宁讲道。
云瓷宁吐出一块儿鸭骨头,闷闷道:“哦。”
“总之,先保护好这份原稿,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
“你都听清楚了?”凤允负手于身后,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回话的手下,威严地问道。
若仔细去瞧,定瞧得出现在这跪在凤允面前回话的人,正是方才那个坐在云瓷宁他们旁边独酌之人。
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听清楚了,云姑娘说原稿上头还印着题名章章印,七殿下说要把原稿藏在会试前定过的客栈房间里头。”
“题名章……”凤允一惊,这才想起来贡院里头一个考官来给自己通风报信过,原来盖上题名章的东西不是凤珏的书,而是温与卿的原稿!这就很麻烦了,来回在大厅之内走了好几趟,凤允的眉头深深皱起,“快,去把天佑府尹和何远给本王叫来!”
原本他打算揪着这个题名章的事情好好参凤珏一本,说他知法犯法,将带有题名章印的东西私藏起来,却不想,这题名章印好巧不巧竟然印在了温与卿的原稿上。
看来这原稿是不毁不行了,哪怕是失去了凤珏的把柄。
凤允深吸一口气,此刻接到凤允话的天佑府尹和何远早已屁颠屁颠地进了四王府,“下官参见四殿下,不知四殿下召下官来有何事啊?”
“天佑府尹,听闻今日你让七殿下给你下跪?”凤允换上一副冷冷的面孔,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手足无措,坐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发问道。
天佑府尹本以为凤允要交代他关于案子的事情,谁曾想竟提及自己让凤珏下跪的事情,原本凤珏没打算追究自己,他还偷偷乐着呢,没想到凤允竟然来找自己事儿来了。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身子抖得如同筛子一般的天佑府尹吞吞吐吐道:“下官……一时眼拙,未曾认出七殿下,这才……”
“可不论如何说,事你还是办了。”凤允没听他把话说完,继续道。
“是是是……”天佑府尹忙不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凤允轻叹口气,“本王这个七弟啊,不喜欢死抓着一件事不放,但他原不原谅你是他的事,你道不道歉是你的事,你懂吗?”
“呃……”天佑府尹怔愣半晌,仍旧没搞清楚凤允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何意思,召自己来给七殿下道歉?不像是凤允的行事风格啊?“下官……下官今晚便请七殿下一聚,给七殿下赔礼道歉。”
凤允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说他孺子可教,“对了,温与卿手上还有原稿,而且,是印了题名章印的原稿。”
一旁一直都未曾发话的何远一惊,“那犬子的事情……”
凤允摩挲半晌手中的茶盏,冷冷一笑:“不就是几张纸吗,何大人,你知不知道,纸可是最容易损坏的了。眼下天干物燥,万一哪支老鼠不小心碰倒了烛台——”
“下官找人把那原稿给烧了?”何远试探地问了一句,却接收到了凤允的一个白眼,“还是那句话,本王什么都没说,都是你们自己说的。今晚应当怎么做,想必你们已经清楚了,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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