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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国能的问话,翁之琪哈哈一笑,便回道:“这还用说么?王德仁远遁于此,已是瓮中之鳖断难脱逃,他们若要顽抗下去,必将被我军全灭于黄陂城中,绝无生路。刘将军你看,现在这黄陂城头,旗帜散乱,兵士杂乱,可见敌军士气低迷,全无斗志,根本就不是我军的对手。而这黄陂县城,城池狭小,城墙低矮,只怕是难抵我军火炮一合之力攻击。就请刘将军下令,着全军火炮一齐攻,在下可以保证,这黄陂城定能一鼓而下,那王德仁及其部下残余兵马,亦会皆被我军全歼于这黄陂城中!”
“哈哈,之琪所说倒亦是常理。若是俺平日里,见得敌军这般情况,亦会如此选择,绝对毫不犹豫地轰他娘的。”刘国能捋须大笑,又顿了下,便冷笑着说道:”现在,这王德仁部兵马坐困愁城,内外隔绝,其南逃之路已被我军彻底截断,确是已成瓮中之鳖,再无逃走的可能。可叹他们军无斗志,又外无援兵,已是完全陷入死地。这般绝境之下,本将倒是觉得,不必强攻这黄陂城,若是能劝降王德仁及其部众,岂非更好的选择么?”
“哦,在下愿听刘镇长详言。”
“翁将军,你想想,现在王德仁这厮,无路可逃,又无法一战,他就就是想不与我军谈判,想不投降我军去另寻他途,又岂可得乎?再说了,象他这般势利自谋一心求保之辈,难道还能舍去性命,去为那坐愁武昌形如冢中枯骨的左良玉殉葬不成?本将敢料定,只要我们给他们一个台阶可下,那王德仁这厮最终还是只能乖乖投降一路可走。”
“刘将军说得十分有理,我现在亦是这般觉得。”宁完我哈哈一笑,接过话来:“在下敢料定,王德仁在我军重兵围城的压力下,必定会顶不住我军的巨大压力,只要稍加劝降,这厮便会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迅速地前来归降,此为必然之势也。”
翁之琪顿了一下,复道:“只要王德仁一降,那我军在湖广再无可与我匹敌的敌军势力,那么我军在拿下黄陂之后,当可长驱直入,直取左良玉的老巢武昌。那困守孤城的左良玉,兵力稀少,外无救援,若见到黄陂已降,这最后的入援兵力王德仁部都被我军消灭的话,只怕会是惊惶无状,再无可为,亦只有乖乖投降我军一条路可走了。”
翁之琪说完,与刘国能稍一对视,两人皆是纵声大笑。
二人商议既定,立即派出一名文官,前往黄陂城外劝降。
很快,这唐军使者,在两名护卫的保护下,快速来到了离黄陂北门约一箭之地外,便冲着城头大声喊道:“速去禀报城中主将王将军,请他速上城楼,吾有心腹要事要告之王将军,万望王将军速来答话!”
随着这名唐军使者的大声喊叫,一名身着精铁甲,系着鲜红披风的将领,他一脸复杂与疲惫交织之色,在一众护卫簇拥下,缓步来到城头。
这名将领,便是现在的黄陂城中主将王德仁,他向着唐军使者怒目而视,大声喝道:“尔等叛乱之辈,无故侵我湖广,屠我军兵,现在又穷追不舍,意欲灭我军于这黄陂城中,本将心下实甚恨之,真想尽杀尔等,方解吾恨!现在你复有何屁话,要来对本将说!”
见王德仁现在窘迫如此,却还在表面上,这般齿强牙硬,唐军使者心下暗叹不已。他装模作样轻咳两声,脸上便挤出笑容道:“这位将军所言,以在下看来,实非正理也。在下不才,欲为将军明剖言之,却不知道,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哼,你们这些背叛朝廷,侵掠故土的王八蛋,给老子听好了,本将坐不改名,立不改姓,本将是宁南侯手下,麻城总兵王德仁是也!”
王德仁大声吼毕,那名唐军使者却是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脸上亦泛起了冷峻之色,他大声回道:“王将军,你也别把话说得这般强硬。你且听好了,现在这黄陂城,已被我军团团围住,尔等全部兵马,已是插翅难逃!本欲将尔等统统消灭,但我军统帅刘大人,心怀慈悲,不想不教而诛,故特派在下前来招附,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出城投诚,则我军可放尔等一条生路。若是不答应,则定当攻下黄陂,全城兵马及百姓,尽皆屠灭,鸡犬不留!”
唐军使者这番陡然严厉的话语喊完,向城中这番大声喝喊,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王德仁脸色十分难堪,他很想痛骂回去,只不过,这唐军使者的话语,却是份量十足又这般狠厉,让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自已若是强硬拒绝,会是什么下场。
那名唐军使者察颜观色,见到自已这番狠话说到了王德仁的痛处,遂赶紧趁热打铁,又大声喊道:“王将军,看在你我两家皆是明军的份上。请王将军与各位将士,听本使一言,现在休说黄陂城,整个湖广都差不多皆为我军所据了。尔等军兵疲惫,困守孤城,纵我军不攻城,你等粮秣将尽,又岂得长久乎?这黄陂县城,城池窄小,城墙矮小,防备疏陋,又岂可挡得住我军一击之力么?若真到了我军强力攻城城池之后,在一片混乱之中,可谓泥沙俱下玉石俱焚,尔等徒死于刀兵之下,轻于鸿毛,又岂非白白做了个冤枉鬼么?”
王德仁被这唐军使者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下意识地向旁边的军兵张望了一眼,却发现左右两边的左军士卒,皆以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自已,他们眼中的内容,自是不问便知。
见到王德仁与旁边众人这般模样,那唐军使者愈发暗自得意,遂又大声喊道:“王将军,你乃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如何会不识时务,定要会为那左良玉白白殉葬呢?还请王将军与众将士认清形势,不要徒作困兽之举,不要拿全城军民百姓之性命,来开如此残酷之玩笑。若各位愿意幡然悔悟,及时反正归来,在下可以保证,各位军兵将士定会各有升赏,至于主将王将军,我唐王殿下,更是绝对会加以重用。现在这关键时节,何去何从,还望将军深思啊!”
唐军使者说到这里,故意停住话语,一脸期盼地望向城头,望向那正低着头兀自沉思的王德仁。
王德仁目光呆滞,神情僵硬,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回答唐军使者的话语一般。
只不过,现在的他,心下却是懊悔无及。
该死的,早知唐军如此能战,行动又这般迅速,生生地把自已逼得孤军愁城的绝境,被硬逼着毫无尊严的投降,还不真如当初就在麻城之处,及时向唐军投降了呢。
要是那样的话,那数千名被自已当成弃子的军兵,也不会白白地枉死于麻城之外了。
而且,当初兵马更多的自已,要是能及时率部投降了唐军,根本不会再有现在这般窘迫之境,反而会是抢先立得大功,这升官晋爵之事,只怕亦是手到擒来啊。
若是如此,当是最好不过,哪里会象现在这样,这般屈辱地被迫投降,非但白白折损了上万屈死于麻城的弟兄,自已的命运也不会被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了。
如今这可悲的结局,他们的牺牲,真真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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