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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在大白天听到如此摄魂夺魄的狼嗥。什么事让他们这么绝望?狼嗥声歇,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山下的那群人。
我们赶到山下牧场,只见九个人正用麻绳绑着一头巨大的死牦牛,想尽办法拖拽,要拉到百米外的一辆皮卡车上。
“阿偌,若日!我杰克丁南阿恰哥?”(喂,你们好!我可以看看吗?)我边喊边跑上前。
死的是一头老驮牛(驮牛是牧民驯化后用以运输载物的牦牛—作者注),估计有一吨重,从牛犄角上的年轮看有三十多岁,牛角凝固的血迹上沾着狼毛,牛脖侧四个新鲜牙洞还在滴血,身上瘀斑无数,肚腹上有抓痕,尾巴被咬断一截,后腿上还有不少窟窿,是被群狼猎杀的。我边拍照片边问:“邦客什么时候咬死的牛?”
众人对我和亦风这突然出现的汉人有点惊异,又听我说着半生不熟的藏语,更是奇怪,上下打量,没有回答。泽仁站在我身边,一脸严肃地和众人交换了几句本地藏语。
小个子的牧场主这才冲泽仁点了点头,用生疏的汉话对我们说:“昨晚后半夜起,我这儿的两百多头牦牛就跟五六只邦客缠斗上了。我本来想着我养的都是大牦牛,邦客打不赢的,没想到天亮时候这头老牛还是被打翻了。”在这片草原上,同样是描述狼的猎杀行为,牧民的口头语却区分明确—狼是“宰羊”“打牛”。“宰”和“打”的区别足见猎杀牦牛绝非易事。
我暗悔错过了,算来我们在山顶埋伏的时候,山这边的狼群正和牛群苦战。那跟车抢道的“拼命三狼”可能是最后撤离的。这么大一头牛如果不被人拖走,够狼群吃个把星期了吧。
当听说这个牧民家一年的收入也就五六万,而损失一头牦牛就是七八千时,我和亦风心里有些歉疚。我们在这片草原上放归了小狼格林,现在看到牧民的牦牛被狼打死,似乎觉得就是自己的孩子给他们带来的损失。怀着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我问:“要不要帮忙?”
“当然要!”众人正愁拖不动牛。
我和亦风背起绳索帮着他们一起拖牛,泽仁犹豫了一下,也过来拉起了绳索。
这头死牦牛囫囵个儿时估计有一吨重,十来个人拖不动它。于是牧民将死牛开膛破肚,丢弃了所有内脏和草包,减轻了三分之一的重量,只留肉壳。又把绳索分别拴在牦牛四条腿和犄角上,每个人背负一股绳索像拉纤一样喊着号子共同使力,总算能拖动死牛了。已经封冻的沼泽地坑坑包包,车开不进来,牛角牛蹄又经常钩挂在草垛土堆里,十二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拖行起来举步维艰,拖三两米就得歇一次,百米的距离拖了一个多小时。亦风累得嘴唇发紫,不停地吸哮喘药,泽仁和我大汗淋漓,缺氧乏力。
忙活到中午,大家总算把死牛搬上了皮卡车。
牧场主拍拍袖子,也不说谢,转身走了。牧民的冷漠虽让我们有点意外,但也没太留心。我们一面感谢泽仁的援手,一面重新上了车。
亦风发动汽车。刚才一起拖死牛的人叫住我们,说皮卡车装了牛就挤不下人了,有两个人想搭我们的车去邻村。我们一口答应,觉得哪怕为牧民们多做一件事情,我们的内疚都会少一分。
路上,泽仁一言不发,搭车的两个人却滔滔不绝,兴高采烈地谈论卖肉赚钱的事,我越听越不对味儿:“狼打死了牛,你们怎么一点儿也不惋惜啊?”
“我们惋惜什么?”那人笑道,“你看着吧,狼打了牛没吃到肉,明天还得再打。”言语中颇有点幸灾乐祸。
我疑惑着还欲再问,前面运牛的皮卡车一停,车上的人下来招呼那两人道:“快点快点,那边还有一头死牛。”
西面牧场秃鹫群飞,下面果然躺着一具牛尸。下午太阳烈,已有点腐臭味道飘过来。一群人兴冲冲地跳下车,奔死牛去了。
泽仁这才沉声道:“快走,不要等他们!”
我们早已生疑,当即驱车离开牧场。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亦风问。
“他们都是收购死牛的牛贩子,不要跟这帮人搅和,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我一愣:“他们收死牛来做什么?”
“卖给你们城里人吃。”
“什么?!”
我追问中才知道,这些人专门游走于各家牧场,以每头七八百的价格收购各种病死的、瘟死的、老死的、冻死的、被狼咬死的牛,再以两千元左右的价格转卖给二道牛贩子,牛肉最终主要销往红原、松潘、九寨沟和成都市场,其他城市也有。如果牛尸已有腐败变质,收购价格就更低,做成重口味的牛肉干在旅游点售卖,几乎没人尝得出来。草原上干这行当的人还不少,有的已经干了十多年了,往往有很硬的后台,没人管得了他们。
听完泽仁的讲述,我和亦风比吞了苍蝇还恶心。刚才我们还满怀歉意地去帮忙拖牛“赎罪”,没想到却是帮了这些不法之徒!那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样让我们简直想扇自己的耳光。我急了:“泽仁,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
“你下车就跑过去了,我根本来不及拦你。那帮人本来干的就是犯法的事,看你拍照,以为你是记者,有人捏着杀牛刀往你背后走你都不知道,我赶紧说你们是我的朋友,是来旅游的,他们顾忌我是本地人才没对你下手。你警惕性差,脾气又急,知道了肯定出危险。大草原上藏着不少有命案的逃犯,就干着盗猎和贩死牛的营生。他们放倒两个外来人不过是捎带手的事儿。把人弄死以后扔在草原上,一群秃鹫飞过来,二十分钟就能把尸体吃干净,野狗再把骨头一啃,风沙把衣服一埋,人就失踪了。”
难怪我拍照时,泽仁紧靠在我身边对那帮人说话,原来我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还浑然不觉,幸亏泽仁保护了我们。我俩冷汗淋漓,连声感谢泽仁救命之恩。
泽仁被我们的“恩人”称呼叫得怪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别讲这些客气话,我们是朋友,只是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得多长个心眼儿啊。”
夕阳中,回望已渐行渐远的牧场,隐约还能看见狼群消失的北面山麓。让我们略感安慰的是那里至少还有牧民丢弃的内脏给狼群充饥。泽仁却淡淡地回答:“狼不会去吃人动过的东西,通常紧跟在死牛贩子后面的就是偷猎的,下毒下夹子,早把狼整怕了。”
天色暗了……车在牧道上颠簸着。
那天正是2013年2月9日除夕夜,远处县城方向,爆竹声横空炸响,鸟兽吓得停止了夜啼,散开的焰火刹那间夺去了银河的光辉。人的世界过年了,漆黑的草原却陷入了一片死寂。我是多么不想奔往那个光鲜的“人间”。
过年了,在大都市里应当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看“春晚”,孰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耳边又回响起群狼在原野间悲愤的哀嚎,我知道那群饿狼必定难过年关,不难想象他们舍命拼杀,辛苦了一整晚的年夜饭却被人全部掠夺,哪怕病牛、老牛、腐败牛尸都没给他们留下,这个冬天他们如何活命?
就在两年前的今天,小狼格林迈出了离开人类的第一步,或许他也在这群饿狼之中。又或许不知从何时起,远居都市的我们竟然吃着狼食,此刻喜庆的餐桌上就摆放着狼的剩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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