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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米,大副,咱们得潜十多层楼这么深啊。”
“我靠,怎么一听到三十米立马就给我降官阶了?”我骂道,一边硬撑,“十层楼一般般,他娘的,怕个鬼。”
说着就和闷油瓶用泥塞住耳朵,先浅浅地潜了几下适应了水温,让胖子暂时先在面看着,他胖不那么好潜,我们争取一次搞定就不用他了。说着用绑着大石头的草绳系在腰,拿好镰刀、装在塑料袋里的手电,我就和闷油瓶打了个眼sè。
我们深深吸入一口气,在气到极限的时候,一下把石头从木筏推入水中,石头缓缓沉下,带动我们直接往水里沉去。
在苏丹,出轨的酋长夫人就是这么被处死的。我抬头看着水面,没有潜水镜,所有的情形都是迷蒙的,模模糊糊能看到胖子的下半身和木筏的影子,还能看到太阳在水面的光晕。但是这些情景很快就远去了,一下四周便进入了绝对的寂静。再往下看,下面是一片漆黑的深渊,只能看到闷油瓶的手电,他头朝下灵活得像一只水蝙。
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我告诉自己。随着四周光线的急剧下降,同时出现的是巨大的水压,我的耳膜和胸口开始非常难受,使得我不得不吐出肺里的空气。
很快,我的手电照到了水下的情形,那是青蒙蒙的一片石头,逐渐朝我靠近。随着我的下沉,水底也越来越清晰,我发现水下的石头有深有浅,显然并不平坦,而是一处斜坡。
也就几乎在这个时候,我有点锁不住气,看了看表,才下水不到三十秒。我开始感觉一股压力直冲我的鼻子,很想很想吸气。
另一边闷油瓶还在不断下潜,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天哪,头顶一片模糊,只在很远处有一点光晕,你可以想象,你在一个漆黑一片并有三十米高的大礼堂里抬头看碗口大小的天窗的感觉,不由得恐惧顿生乱了手脚,感觉没法坚持了。
于是拔出腰里的镰刀想割断拉住我的草绳,没想到的是,浸了水的草绳很韧,我割了两刀,草绳只断了一半,另一半怎么也割不断了。
我一下就慌了,条件反shè下告诉自己深呼吸镇定,结果一呼吸一口水直呛进肺里,我整个人咳嗽得曲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肺里的水憋住,从绳子的一头传来一阵震动,石头已经落到底了。我努力稳住自己朝下望去,水底果然是一大片单调的陡峭石滩,和岸的石滩一样,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不过这些石头经年累月在水里,面覆盖着一层水糜,让我感觉异样的是,这些石头完全是“干净”的,不像我以前看到的水底,石头都会长一些藻类和螺丝。
石滩很陡峭,我的“负重石”卡在石滩的几块石头里,没有往陡坡下滑,但是石滩下面一片幽深,好像还有得潜。
我不知道现在的深度是多少米,另一边闷油瓶下潜的地点肯定比我深得多,因为我已经看到他的手电光沉了下去,好比黑夜中一个模糊的信号弹。
我肺里的气已经吐光,人也开始往水底沉去,很快就趴在了水底,这时反而感觉自己还能憋一段时间。刚才的紧迫感可能是水压压住我的胸口导致的,我撑了一下,把我的“负重石”从卡住的地方搬了起来,往斜坡下方丢去。
负重石头滑了下去,再次带动我下潜,又滚下去了七八米,石滩的坡度变缓,石头又停住了。
我抓住绳子再次沉下去,还想搬起石头,这时我忽然发现我斜坡下方深邃的青灰sè的水中,出现了一个巨大而模糊的影子,好像一只鳄鱼的脑袋。
水下的视线十分的模糊,我只能看清楚大概,不由得吓了一跳,心说这种湖里都会有水怪?
手电照下去,却看到那影子其实是一间样式古老的木楼,垮塌在我脚下的深沟内,只有一个大概的架子,面覆满了棉絮一样的沉积物。我拽住绳子稳定自己的姿势,靠近那木楼再转动手电,看到这种木楼不止一间,下面还有不少交错的黑影,甚至还有破败的瓦房。顺着这深沟的坡度望下去,石阶,篱笆什么都有,所有的这些都静静地沉在湖水中。
天哪,我惊呆了,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座瑶族的古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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