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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风的老爹李淳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儿子受辱,他按耐不住猛然跳了起来,双目圆睁,环髯根根倒竖,他怒道:“你这瞎眼的奴才,我儿乃是……”
不等他说完,谢氏厉声喝道:“送老爷回后院!”
在李淳身后早有五名健仆等候着,一听到命令,立刻跳将起来,两人抓手,两人抓脚,一人熟练的塞了一块毛巾在李淳的口中,然后四人如抬泥像,手脚飞快的将呜呜挣扎的李淳抬出了大堂。
这一幕若是在其他人家中,不仅荒诞,而且大逆不道,对夫君如此不敬,打上官司,那是可以休妻逐出家门的。
但在李家,这是家常便饭,便是李乘风也是习以为常。
谢氏转过身,哀声道:“上师乃是灵山派得道高人,心胸开阔,妾身夫君早年习武走火入魔,疯疯癫癫,还请上师不要一个疯癫之人一般见识。”
孙博仁见她满脸披血也不敢擦拭,他冷笑一声,扭过脸去,并不言语。
谢氏道:“上师若是肯选我李家入选灵山派,李家上下感恩戴德,必有重谢!”
孙博仁等的便是这句,他恍然的一拍巴掌:“啊,灵云上师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笑眯眯的看着谢氏,道:“原来是灵云上师接允的,那倒不是外人。”
谢氏一喜,一旁她的贴身奴婢绿珠这才敢悄悄递上一块手巾,谢氏隐蔽的接过,飞快一擦,然后将手巾藏在袖中,她小心翼翼道:“我们李家上下此次准备了五千银的供奉,另外还为上师准备了五百银的酬劳……”
孙博仁之所以为难李家,就是因为他丢了赵家村的供奉,又被两个不知为何从南方跑到北方来劫走供奉的小贼给打进了粪坑,心中又一股子无名邪火无处发泄,自然首当其冲的李家就要倒了大霉。
成安城并不算大,但有家有业的大户人家都是灵山派忠实的供奉大户,这些大户多有子弟在灵山派中修行,孙博仁下山以后是大爷,但在山上,他却只是一个辈分颇小的弟子,他也不敢造次,万一这些大户人家向山门中修行的家中子女打个招呼,把自己在山下私收贿赂回扣的事情捅了出去,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李家来成安时间并不算长,而且在灵山派又没有根基,因此这竹杠自然便敲到了李家的身上。
但机缘巧合,自有定数,李乘风听到这敲竹杠的话,心中却是苦涩感叹:自己一路上辛辛苦苦劫了个供奉,想不到,到头来还是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莫非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理?
孙博仁听到对方的供奉只有五千银,加上自己的彩礼也才五百银,他顿时皱紧了眉头,不悦道:“五千银?哈!看来你们是把我们灵山派当成叫花子了!”
说罢,他一摆袖子,起身抬腿便往外走。
谢氏大惊,她连忙道:“上师止步!”
“嗯?”孙博仁回过头,斜眼看着谢氏。
谢氏一咬牙,道:“实不相瞒,李家还可以奉上供奉两千银!”
这句话一说完,绿珠便忍不住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她忍不住低声道:“家母,这两千银可是……”
谢氏怒目瞪了她一眼,绿珠立刻闭嘴不言,她低下头去,眼圈发红,手指紧紧的攒住了手巾。
李乘风也知道,这两千两是李家压箱底的钱财,若是拿了出去,下个月全家要么都上街讨饭,要么都喝西北风!
但不料,孙博仁依旧是冷哼一声,抬腿便向外走去。
平日里素有涵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极受下人尊敬的谢氏此时完全乱了方寸,她下意识一把抓住孙博仁的长袍袍尾,哀声苦求道:“上师,这已经是我们李家全部家当了!”
孙博仁大怒,抬腿一脚将谢氏踢开:“滚开!”
这一脚踢在谢氏额头上,一下谢氏的伤口又崩裂开来,顿时血流满面,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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