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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氛围很融洽,管沅并没有拿京城的各种隐忧告诉管进,一直把谈话控制在正面话题。管进虽知道一些京城的事,但也没有问。
“洌哥儿的表现,倒让我有些意外,”管进带着浓浓的赞许和自豪,“没想到如今这一辈的世家子弟里,他倒成了官位最高最有前景的。”
“那是盛,”管沅下意识就要连名带姓地喊,出口才发现不妥,连忙改口,“盛世子还没入仕……”
说完管沅又发觉,自己居然在为他鸣不平?而且对擂那方还是自己亲哥哥?
她不动声色地低头吃面,趁机掩饰了自己有些窘迫的神情。
女大外向,古人诚不欺我也……
“靖安侯世子的确是难得一遇的天才,”管进评价起盛阳来,“骑射水平,至少二十年无人能出其右。就不知其他方面如何,如果是个有勇无谋的草包,那也不济。”
管沅这回学聪明了,没有随意搭话,虽然她很清楚,拿草包形容盛阳,实在是——
如果盛阳是草包,这世上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草……
想着就逆天,区区三年,他到底怎么把那手鬼画符变成颜楷的?
还有,西条街的那次清洗居然是他做的,一夜之间就把整条街收入囊中……
兴许还有一些她不清楚的事。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洞悉前世先机,改变了这么多事很了不起;但现下她才知道,自己实在眼界太窄太自满。
清洗宵小,安插国师。孤煞拜把,盛阳做的才是真正的大事。
这般想着,一种奇妙的心情萦绕着她,自挫中带了一点敬佩,敬佩中又含着不甘。不甘里居然还夹杂了甜蜜?
她一定是疯了!
管进那边还在继续评价:“可惜了孤煞,不过正所谓人无完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遗憾。”
“但他不是靠着孤煞,反而取得了皇上的怜悯和信任?”管沅反问。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管进摇头。
晚膳后。管沅向父亲大致了解了一下这院子的开支,第二日便有模有样地管了起来。
由于没有女主人,从前的内宅琐事,都是卫叔拿主意,但也没个章法体系。卫叔显然还是更擅长迎送客人、打点往来这些外院事宜。如今管沅既然来了,肯定要把这些事做起来。
“三姑娘兰心慧质,不过大半日就理出了头绪,整理了章法定例。”卫叔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在他看来,管沅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卫叔谬赞,院子小人少,做起来才这么快。”有了定例。日后要省事许多,样样按部就班便成。
刚整完手头上的活,灵修便送了一封书信进来。信封只有“沅亲启”三个熟悉的颜楷。
由于有卫叔在场,管沅也不好多问信是如何来的,直接拆开
然而下一刻,管沅不禁掩唇惊呼——
皇上居然私自逃离京城,失踪了!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前世见过皇上无数荒诞行径的管沅。对此并不觉得稀奇。令她惊讶的是,皇上的路线和方向。正是大同这一片北方边塞!
因此,盛阳的判断是。皇上想要北出关外。
然而关外就是鞑靼的地盘,这实在太危险了,出关不就等于送死吗?
所以,盛阳告诫她一定不能让皇上出关,怎么拖都必须拖住,他会尽快赶往大同,把皇上拉回去。
京中禁宫内阁衙门。
几位阁老和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在此齐聚。
“皇上从前微服出宫也是止步于京城九门,这次怎么突然要去边塞,实在令我等忧心!”谢阁老的神情十分苦大仇深。
“我只盼着大同和宣府能拦下皇上,一旦出关,被鞑靼盯上,后果不堪设想!”正一品中军都督府都督颍国公张懋忧心忡忡。
刘阁老摇头叹息:“愿上苍庇佑,别再出现英宗的事情,国力早经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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