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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还没有从悲抑中回过神来。她愣在当场,脸上的神情几乎是在告诉六安:他说对了。
抚掌声从门外传进来。
“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昨天晚上的事是她主使的。”鬼三爷大笑着,说出了他的结论。
六安也才第一次见到这个行事藏头露尾的男子。
他站直了身体,说:“暗楼的楼阵不是谁都能学到的,如果是白先生出来见我,或许我还会信他三分。”
鬼三爷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指了指星罗说:“她很快就是九阁之一的长老了。”
红叶死了,长老之位便空出了一个。六安心头吃惊不小:星罗资质不高,能坐上长老之位必定是得了白先生的助力。红叶和白先生之争,随着红叶之死,倒变成了一个笑话。
“你应该在想我和暗楼是什么关系。”鬼三爷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威势,对星罗摆了摆手。
星罗不敢多听多看,慌忙退下。
六安不置可否。他确实想知道,但也不是非要知道。能对着白先生的手下颐指气使,这人还能是谁?
“靖南王府的要犯就是你了。”
“没错。”
“你想对付靖南王?”六安又问。
鬼三爷呵呵一笑,说出来的话却牛头不对马嘴:“你这个人,好像很不怕死,其实不然。”
六安昨夜神志不清,还说了一些梦话。鬼三爷对自己心里的疑问已有五分把握,只是仍想当面验证一番。
“果敢的心,聪明的脑子,矫健的身手,俊秀的相貌,老天岂能让好处都叫你占全了?当你开始懂得珍惜这一切,你的厄运也就降临了。”鬼三爷皮笑肉不笑,盯着六安的眼睛,“你倒戈过一次,谁还敢不计前嫌地信任你?红姬和王妧,都在走一步看一步,利用着你,就等你露出一丁点重蹈覆辙的苗头,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铲除你。”
六安神情凝重。他看着鬼三爷越过他、走向首位坐了,这才转过身,沉声说道:“你说我怕死,或许是对的。但我不怕冒险。她们两人,只要有一个信了我,哪怕只有一分相信,我都能凭我的本事活下去。你留着我的性命,不就是看中了我这一点吗?”
他始终看不透、猜不到对方的目的,唯有抛出一些诱饵。
鬼三爷目光中流露出赞赏,语调松快,说:“我要你去杀一个人。将来,无论她们两个人谁先动手杀你,我都会保你一次。”
六安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根本无法从这个条件中窥测到什么,更别说抓住对方行事的动机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莫非,你觉得我做不到?”鬼三爷问。
事实上,当六安看到鬼三爷对星罗眄视指使的姿态,他便对对方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估量。他所犹豫的,是鬼三爷要他杀人。
“那个人只有我能杀?”六安还想从中问出些端倪来。
鬼三爷点点头。
到了这时,已由不得六安说出拒绝的话了。他豁出去,问:“杀谁?”
鬼三爷笑着回答他:“黎焜。我不管你什么时候效忠于什么人,也不管你会不会把你我的交易泄露给谁,我只要一个结果。一个月之内,你杀了黎焜,我就会履行我的承诺。”
六安心头闪过万千思绪,随即抓住了其中一缕。他将鬼三爷的容貌细细记下,口中问道:“敢问尊驾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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