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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岁岁连续在医馆忙了半个月,直到十一月底,宋靳伤好痊愈,秦双喜这才出现在医馆里。
与此同时,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这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一夜才停。
镇国公府沈家后花园的红梅一夜开放,大房给各家发出请帖,邀请各家夫人携年轻郎君和小娘子们来府参宴。
明信侯府薛家自然也收到了。
薛夫人忙让人叫来薛寻,将请帖拿给他看:“这沈家突然广发请帖,邀请各世家去参宴,还特意说了要各家都带上府上年轻郎君,他们莫不是想要另选亲事?”
薛寻看了一眼,便将请帖丢到一旁。
他靠在椅背上,一脸不在意:“选就选呗,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娶沈玉柔。”
“唉,”薛夫人王氏重重叹了口气,“沈家这么好的亲事,你就这么白白给放弃了,寻儿啊,那余秋月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对她死心塌地?”
薛寻挽着手里的扳指:“余氏比沈玉柔可温柔多了,她解风情又知趣,哪像沈玉柔那个泼妇,动不动就骂这个骂那个,她若是嫁过来,我就觉得丢人。”
“你懂什么?若没有沈家的支持,你想进礼部是不可能的事!”明信侯大步进了屋子。
他瞪了薛寻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氏见他气冲冲的,忙问:“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斥责了我一顿,为的却是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况且那件事根本不是经我的手办的,到最后却成了我的责任。”
“回来的路上,我思来想去,觉得唯一有这个本事的人,就是沈工臣。”
“他作为内阁首辅,整日和皇上在一起,想搞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明信侯越说越气。
王氏一听,胆战心惊。
“那这如何是好?”她突然想起一事来,“今日一早,薛家名下的好几个铺子的掌柜都来找我,说这段时间,隔三差五有官兵进铺子查看,各种挑理挑错,已经被罚了不少银子。”
“老爷,这莫不都是沈工臣搞的鬼?”
明信侯一听,脸色都变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气得牙痒痒,却又奈何不了沈工臣,便一脚踹在薛寻身上,“你这个逆子,好好的亲事你给我整出一个余秋月来,现在好了,得罪了沈家,咱薛家拿什么和他斗?”
薛寻捂着被踹疼的大腿躲到王氏身后。
“爹,咱们也是侯府……”
“侯府值个屁,整个德仓坊,你从头往尾数数,有多少侯府?”
“可您不是说您又重新得了皇上的重用……”
“皇上重用我,那恐怕也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明信侯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旁,整个人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盘算。
“和沈家的亲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看向王氏,“你刚才说沈家给咱家送了请帖?”
“是,在这儿呢。”王氏忙拿着那帖子递过去。
明信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如此看来,咱们还是有希望的。”
“此话怎说?”王氏立马坐过去。
“如果沈家当真生了咱们的气,怨恨上咱们,你觉得这请帖可还会让人送到咱们手里?”民信侯问王氏,“如果是你的女儿的亲事,本来说好的,却被人家一拖再拖,到最后索性不理不睬,你会如何?”
“我自然是很生气。”
“那这帖子你还会不会送去他家?”
“自然不会!老死不相往来,在路上见了也得痛骂他们一顿!”
“这就对了。”明信侯突然眉目舒展开来,“沈家若真的想放弃和咱家这门亲事,自然是像你的想法一样,这帖子肯定没咱家的份儿,但既然送来了,那说明两家的亲事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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