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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花语花香、杂树苍翠,刚刚到郊外,赶路进城的大姑娘、小姑娘都笑嘻嘻地瞧着常澈,满脸春意,窃窃私语。倾城道:“都是一群姑娘家,能拿你做人种么?我瞧暂做姑娘装扮,倒能省一番麻烦。”
常澈一众拐到树林内,悦卿拿出女衣给常澈,待化妆完成,只瞧常澈轻盈窈窕,月眉星眸,体度娴婉,旷世无匹。凤儿笑嘻嘻地道:“我纵是个男子,倒要娶姐姐般貌美的姑娘做娘子。”
常澈颇尴尬,笑道:“别胡闹,我们进城吧。”
人烟稠密,粮船多有往来,车水马龙,有的姑娘推着板车,准备到城内贩卖瓜果,有道姑、尼姑,有请愿的贵妇、提着食篮的丫鬟。
刚到城门前,但见城墙间戍守的都是娘子军,英姿飒爽,拿着一杆杆红缨枪,当真是旖旎至极。“哪来的。”二婀娜的姑娘着铠甲,蜂腰间佩刀,杏目怒视常澈,娇喝道。常澈隐隐能闻到暗香袭人,脸蛋绯红。
倾城姑娘明亮的眼睛满是狡黠,笑嘻嘻地回道:“她是我家主人,我们偏居一隅,自乡间到城镇内探病,请两位姐姐通融、通融。”右手姑娘笑嘻嘻地道:“都是生面孔,哪个乡的。”
常澈瞧刚才一村姑道‘杜鹃乡’,遂细弱蚊蝇,娇怯怯地回道:“小女是杜鹃乡人氏,因家母管教甚严,一直都没能到帝都,恰逢成年,想喝一杯子母河水传宗接代,请两位姐姐放行。”
戍城的姑娘瞧她楚楚动人,很是动心,遂道:“既是如此,请进城吧,喝河水后到驿馆内的照胎泉边照一照,倘有了双影,既是要生育呢。”悦卿暗自偷笑,回道:“谢谢姑娘,倘我家主子有喜,自要谢谢姑娘的。”
一行人进城。
稍大的戍城姑娘道:“听路人说,曾到郊外看到一男子,为何迟迟都没见人影。”稍小的姑娘道:“恐是那群丫头都痴傻了,满嘴胡话,哪有男人到女子国。”前者回道:“据历史记载,倒是有一僧人、几只妖精路过……”
常澈刚刚进城,瞧市集熙熙囔囔,喧哗热闹,一群人都是姑娘,无有老者,穿着短裙的、襦裙的、褙子的;拿锄头的、算盘的、喂驴的;美妇牵着大姑娘,大姑娘牵着小姑娘,小姑娘抱着女婴,幼妇盈街、娇娥满路。
倾城、悦卿一群姑娘都很高兴,瞧大小铺席,连门俱是,街面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看命抽签的是道姑、吟诗作画的是女郎、骑着高头大马、撩枪跨剑的是巾帼、行脚僧人是尼姑。
常澈瞧街道茶坊、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店铺皆有,姑娘们都忙碌着,真乃是彩蝶翩翩,眼花缭乱。凤儿瞧姑娘们都朝一条街道而去,牵着常澈紧紧跟随。
街道堵塞、人烟浩穰,确是一条小吃街。八焙鸭,脂蒸腰子,细馅夹,笋肉夹,肚胘,鸠鸽肉,野味,螃蟹,蛤蜊香,酥蜜食,砂团子,香糖果子,梅花饼,枣糕,应接不暇,比比皆是……
倾城姑娘笑道:“良辰、美景,哪能缺美食呢,我都好饿了。”常澈瞧几个姑娘都嬉闹着,遂寻得一间客栈。
刚刚踏进客栈,一蹁跹貌美的姑娘笑嘻嘻地将常澈迎进来,端来一些糕点、一盘酱牛肉、几盏清茶。客栈内的姑娘们呼朋唤友,喝酒吃肉,有的撸着袖子,调笑行令,有的畅谈诗词、兵略,别有一番异国情趣。
常澈待姑娘们填了几口,细声道:“此番替倾城妹妹看病,得寻一能替她接生的稳婆,人海茫茫,哪里寻呢?”悦卿嫣然笑道:“倒是简单,我们到皇宫一趟,说明来由,女皇自能帮我们。”
常澈瞧众女都看着他,满脸绯红,回道:“男扮女装哪能瞒陛下,怕是……”他话音未落,倾城姑娘忽抱着肚腹,滚成一团,娇滴滴地喊道:“哎哟,常……公子,怕是要生了。”
踏踏踏。
常澈刚刚抱起倾城姑娘,一支军队到来,迅速围着一间客栈,瞧那领头的女将,着一血红袍甲、神情婉妙、艳媚入骨、殆类天仙,清亮地娇喝道:“吾皇昨晚梦得大势至菩萨,得知异人来访,遂特遣我到此,这位姑娘生育在即,请速速随我前来。”
“多谢。”
常澈哪再顾装扮女郎,抱着倾城驾着马背,随着部队赶到一间砖瓦屋前,屋前栽种着几颗枇杷,亭亭如盖。
“御医,御医。”
女将叩着院门,有一女飘飘踏云而出,只瞧她姿容婉妙、光华照人,背着一药箱,腰细殆不盈掬,美胜天人。她抱着倾城姑娘,倾城姑娘紧紧抓着常澈的手掌,哪肯松手,女郎中遂道:“随我一道来。”
踏进屋内,有镶满宝石的仙床一张,铺着豪华的绫罗绸缎。
倾城姑娘躺到床间,满脸都是虚汗,常澈手足无措,惶恐难安,用衣袖替倾城姑娘擦着汗水。倾城姑娘痛得娇喘连连,咿呀咿呀地喘息着,流着泪道:“澈哥哥,痛死我啦,呜呜……”常澈紧握着她的素手,流着泪道:“倾城,一切都会好的,孩子会顺利的诞生。”
“替她脱掉外衣。”
常澈按照吩咐替倾城脱掉衣裳,瞧那女郎嘴中喷一缕缕白气,那股白气刚刚接触倾城的肚腹,倾城‘啊’地惨嚎,猛地咬着常澈的胳膊,留着清晰的牙印,数百劫后都清清楚楚的能看到。
只瞧倾城肚腹胀得像瓮一般,随即又缩成细细的一束,倾城娇喘道:“咿哟,澈哥哥,好痛……那小冤家到我肚腹内闹腾,折煞我了。”
常澈满脸泪水,回道:“请忍耐些,自能苦尽甘来。”
女郎掀起倾城的裙子,瞧了一瞧,瞧到一个龙头,龙雪白雪白的,嘤嘤的啼哭,身体的鳞鬣像是水晶,晶莹剔透。
“啊,真是一条龙。”
女郎点燃九根香,葱白的手指按着倾城的肚腹,嘴中喃喃低语,念着一句句咒语。忽地天拆地崩,黑云滚滚,倾盆雨至,一道道雷电奔驰着。
“吟……”
忽有群龙哀嚎,女郎按到倾城的最下位,倾城‘啊’地惊呼,指甲钳到常澈的肉内,胞衣掉落,再没有看到龙,只有几片鳞,都同酒杯一样大,倾城诞下一龙女,粉雕玉砌,肌肤透明似水晶,肺脏都能看清楚。
常澈喜极而泣,抱着龙女,高举过头顶,笑喊道:“生啦,生啦……”倾城姑娘脸面欣慰,忽有一道佛光摄来,却瞧倾城怎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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