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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一阵紧张。
她强自镇定。
秦雅却是满脸的不悦,对着外边的人大声道:“谁举报的?俺家八辈贫农,上哪藏啥封建余毒,你让举报的人站出来和俺说说,俺得问问他,俺家和他有啥仇啥怨的,这么害俺们。”
正好秦采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一脑门子火气。
她抄了个扫帚就跑了过来:“哪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举报俺家,俺还举报他呢,俺爷可是老红军,俺爸当年也参加过革命战争,谁不知道俺家的根底,现在看着俺爸没了,就这么祸害俺们,不要脸,坑俺家老的老小的小。”
沈宜咽了口干沫,心里惊的扑通扑通跳的难受。
她低了头,悄无声息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把秦雅和秦采拉过来,对着外边那些人道:“同志,俺男人和俺儿子可都是老革命,你们这么做不地道吧?”
“是啊。”秦采也说:“你们说有人举报俺家,没凭没据的就过来搜,那俺还说有人举报你了呢,那俺也上你家搜,你得让啊。”
外边站着的那几个青年叫秦采说的脸色很不好看。
带头的青年一挥手:“别废话了,有没有啥事搜过才知道。”
秦采一瞪眼,手伸了出来:“搜查证呢?没搜查证你们凭啥抄俺家?”
带头的青年也愣了,没想到一个乡下小姑娘竟然知道搜查证的事情。
“俺们是革委会的,不需要搜查证。”那个青年气坏了,一把推开秦采就要进去。
秦采拿着大扫帚就打了过去:“不要脸。”
不过她一个小姑娘也挡不住那么多男人。
秦采索性也放开了,她把扫帚一扔,坐到门口就哭了起来:“不要人活了啊,没这么欺负人的啊,大家都来看看啊,革委会的就了不起啊,就随便搜军属吗?这不是欺负俺们家没男人顶门立户,看俺家老的老小的小,就打脸上门吗,俺不活了啊……”
沈宜朝秦雅使了个眼色,秦雅就跟着革委会的那帮人进了屋,沈宜哭着去拉秦采,秦采哭的起不来。
沈宜干脆也坐下大哭起来:“老头子啊,你咋早早就去了呢,要是你活着俺没了,咱家也不至于这样啊,老头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老婆和孙女怎么给人欺负的,振国啊,你娘活不了了……”
这时候正是村民刚吃过早饭要上工的时候,听到老秦家门外哭声振天,好些人都绕过来看看。
看到沈宜和秦采坐在门口哭的伤心,就有和她们关系不错的人过来问。
“沈大娘,这是咋回事啊?你们咋就哭上了?”
沈宜只顾着哭。
秦采就拽着那些人一边哭一边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举报俺家,说俺家藏着啥金银财宝,各位大爷大叔,大妈大婶,俺家是啥样的咱们一个村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啊,俺爷爷就是长工出身,祖上八辈贫农,俺奶那也是没爹没娘的孤儿,上哪有啥财宝啊,这不是缺了大德吗。”
大家一个村子这么多年,老秦家啥情况别人还是知道的。
就有那性子耿直的就朝里头骂开了:“我说,还有完没完了,人家孤儿寡母的,你们就能这样啊,这还是不是新社会了,咋尽出你们这些恶霸呢。”
“你们干啥,干啥呢?”
秦雅的惊呼声从屋里传出来。
沈宜一听一抹眼泪就朝屋里跑。
有几个同村的青年怕秦雅吃亏,也跟着跑到屋里。
就见堂屋里桌上的几个瓷杯给人打碎了,秦雅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一手的血。
“没这么欺负人的啊。”
沈宜一见秦雅受伤了,赶紧拿了手帕给她包扎,一边包一边哭:“你们索性把房子拆了吧,拆了房要是再找不着啥东西,俺也豁出去了,俺反正老了,这条命要不要都没有关系,俺上告,县里不行俺去省里,省里没人给做主俺去京城,俺偏不信没有为民做主的了。”
那几个革委会的也吓了一大跳。
一个能说会道的赶紧过来安抚沈宜:“大娘,俺们也是奉命搜查,这些水杯俺们赔行不。”
沈宜气的直哆嗦。
这时候,有几个人进了沈宜的屋里。
沈宜听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她装作气到不行的样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你们搜吧,搜吧,搜不出啥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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