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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展明瞟了眼地上的白城安,又看向媚三娘,闷声道:“听人讲,你正秘密的给白城安解毒?”
“是。”媚三娘娇笑,迎上对方不解的目光,解释道:“我素来喜欢拿人做实验,偏这么多年,吃得消我那些毒的,也就白城安了。几次都毒不死,我怎么舍得让他一直受教主你那种毒的牵制呢?”
教主卢展明笑了几声,阴沉道:“活下来就好好的待着,别把人弄死了。”
媚三娘娇笑,却不答应。
袅袅的热气,男子赤裸在滚烫的热水中,各色药草混杂成的药汤,散发着刺鼻的呛味;古铜色的肌肤每一寸青筋暴起,愈合结痂的伤口裂开,血液与滚烫的药浴交融,水中男子咬着牙,从始至终不吭一声。
唇角一丝血液溢出。
媚三娘纤指沾染他唇角边的血液,吐着粉嫩小舌舔舐,笑道:“这味道不错!这么多年难为你了,不过若不是冲你忍受力惊人,惋惜失去一个试用品,今晚就该你埋在地底下了。”
白城安闭目,四肢早已经发麻无力,可他仍旧不甘心,紧咬着牙撑着,意识却恍恍惚惚的飘荡着;时而看到童年时候的无忧无虑,时而看到黑洞中同伴互相残杀……时而看到一抹阿媛在黑暗的尽头,缓缓地前行。
“将来陪我去漠北看大漠落日,去江南看烟雨蒙蒙……”
隐约听到耳边阿媛的低语声,时远时近。没有亮光,黑夜之中白城安拼命追寻那抹远去的娇影,最终在一望无尽头的黑暗中迷失了方向,“阿媛,不要走!”
竟又是一场噩梦。白城安醒来时,周围无人,他浑身的几处伤口被药膏涂抹早已止住血。随着意识逐渐清晰,满身针扎般的尖锐疼痛,一寸寸蔓延至心房,连带着噩梦中那种触不可及的巨大失落感,一口血猛地喷出。
虚掩着的门被推开。袅娜的身姿,姣好面容没有笑意,琴音姑娘手中捧着小茶盘,上面一碗刚熬好的药汤,缓缓进屋。
“喝药。”琴音姑娘淡淡道。
白城安一怔,伸手接过药碗,温度适中,略一沉默,猛地一口喝完。
“该给我个交代。”琴音姑娘选了一处坐下,定定的看着白城安,恨不能一口啃噬这个人。见白城安沉默,琴音姑娘冷声道:“为什么要把我送走?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你以为就没有白衣教找不到的地方吗?”
白城安放下碗,靠着枕头闭目好一会,淡淡道:“难道你不想离开白衣教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么。”
琴音姑娘沉默,眼神中盛满了哀伤,冷笑道:“只差一点点……”说到一半,琴音姑娘不再多言,只是挑眉望着壁上凹处摆放的几样铜器、花瓶、长剑。
屋外头,云鹤双手抱胸,依靠着墙,眸中流溢着恨意与哀伤。
静静地驻足一会,久到屋内再也没有交谈声,云鹤嗤笑一声,缓缓离开。
那一夜,若错手杀了白城安,那么假琴音也会在这个世上消失的。早该知道白城安还欠着琴音,早该知道,那一刀应该狠些砍下去的!斩断琴音所有的情丝,而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知道白城安究竟死在谁的手中。
那样的好机会,竟错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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