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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张上明显变瘦,他把整个榆次的市区走了一遍。
跑过将近240家小卖部,要货的有二百家。
其余的,要么老板不在做不了主。
要么不信张上,他年龄太小。
要么语气不善,谈不成。
他也尝试着去一些大型超市推销,可只去了一家,就决定说拜拜。
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在超市碰运气,一等就是三小时才见上主管,哥的时间不是时间啊?
还有老板墨迹的,让等做主的,这种张上都不理,转身就走。
有个笑话。
给乞丐50块钱,让他去高楼上大喊100遍我爱你。
结果乞丐一合计,把钱还给施舍的人,直接打脸。
有这时间,我不喊也能乞讨到50块钱……
早上泡面,中午7块钱的大碗面,晚上住最烂的招待所,30块一晚,只有一张简陋的床,这就是张上的生活。
风尘仆仆,满面寒霜,脚上的水泡磨破又起,都块结成茧子了。
再次回到榆次火车站,来时带的一箱太谷饼已不在,只有一张纸,记录着二百多个电话,需要一千箱太谷饼。
6月14日,早晨。
同样的7点43分,火车站外,仰望头顶的天,张上笑着,眼里多了坚毅。
这次回去,他的运便改了。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的开,一晃一晃,速度显慢。
站在车厢连接处,这样小灵通的信号才好一点,也显得安静,人少。
给办证的胖哥说一声,让他把信用卡送到火车站。
又给智升祥他爸去电话,让厢货车去鼓楼太谷饼厂。
给刘德顺吩咐一声,准备好货。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时,从车厢里出来个四十岁的中年,四方脸,大背头,身材瘦削,一身皮衣穿成了油毡子,蹭亮蹭亮的泛油光,脚下穿黑色筒靴,身上还有一股煤烟味。
远看这个人,还以为是文强哥。
见张上在看他,朱新宁淡淡点头示意。
从皮衣外口袋里掏出烟,普通的“红双喜”,抽出一根递给张上,不因为他是孩子而失了礼貌。
见有人递烟,张上笑着摆摆手,表示不抽烟。
朱新宁不勉强,习惯性把香烟滤嘴那头向下,在烟盒上敲几下,然后刁在嘴边。
拿出火柴盒,弄根火柴一划盒侧,一手挡住风,低头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把还在燃烧的火柴甩灭。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和30年老烟民的张爸比,也不差。
或许是没人说话很无聊,车厢里只有张上一人,朱新宁问:“小兄弟,今天贵庚?”
“16岁,刚刚中考完。”张上有些累,声音显沧桑。
这三天的奔波,也只有大三时在吉利焊装厂实习可比,早上6点40点名,干到晚上10点半,才感受过这种身心交惫。
不用床,躺地下闭眼就能睡。
“你还年轻,身体是本钱。”朱新宁一眼就知道他状态不好,礼貌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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