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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不必说。
刺史毕轨有擅自发兵而丧师辱国威之过。
先前之所以没有追责,那是为了伐鲜卑之战有一個稳定的后方。
今战事大捷了,自然也就要将之征调归京师了。
而对于幽州刺史王雄,天子曹叡在得悉贼酋柯比能竟筹足了三千甲胄后,便有将之改任他方之意。
虽说,近千甲胄是并州刺史毕轨兵败“赠送”的,但其余两千具甲胄从何而来,兼领着护鲜卑校尉之职的王雄无论如何都逃不了渎职之罪!
那可是两千具甲胄啊~
以鲜卑部落的开矿与冶炼技术,若是没有不法之徒走私,怎么可能凑得齐?
尤其是,天子曹叡心中早就有了继任幽州刺史的人选。
乃是如今的荆州刺史毌丘俭。
忠心耿耿的潜邸之臣嘛~
早年被魏文曹丕约束太过、潜邸故旧十分少的曹叡,肯定要着重历练、不吝擢拔的。
刚好,夏侯惠不乏将略,而毌丘俭忠贞且才器不缺,二人若是能早日历练积功成为庙堂重臣了,日后也能裨益于他革新积弊的计划。
“田太守善待臣惠,乃陛下之故也。”
并不知道曹叡心中所思的夏侯惠,笑颜潺潺的奉承了一记。
声称田豫对他抱有善意,是因为他提及了牵招遗计之故,且还顺势举荐白马义从之事道出来了,“不敢有瞒陛下,臣惠临归京师前,田太守还寻我相见且以事嘱托于我,臣惠觉得此事有裨于社稷,便应允了下来。”
“哦,何事?”
不出意外,见夏侯惠主动挑白与田豫密会之事,天子曹叡笑颜更甚,“既是裨益社稷,田卿何不自修表邪?”
“回陛下,此事田太守难自表,是为将白马义从录入军籍也。”
当即,夏侯惠将白马义从不愿意留在并州的子午卯酉细细说了一遍,然后才慨然作言。
“陛下,臣惠生长皆在中原膏腴之地,且自幼不乏衣食。而今有幸北上从征,见边塞黎庶皆清苦、饱受胡虏欺凌,方知中原腹心之地的歌舞升平,乃是以边塞的尸骨如山换来的。年年岁岁都会有无数忠良义士前赴后继的用血肉巩固边塞不失,以火与血来捍卫汉家脊梁。”
“是故,臣惠对白马义从以白身抵御胡虏之举颇有好感,便想着当将公孙击胡义举闻于陛下之耳,举义士于社稷。”
“再者,臣惠尝闻‘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之言,亦知若使白马义从长期流落山野,他日恐有为祸地方之患。而若陛下颁恩诏录白马义从入军籍,可绝此患也,亦可为我魏国边塞增精锐、他日征伐辽东公孙裨益也。”
与田豫密会,是受托举公孙白马与朕啊~
闻言,天子曹叡恍然。
他对白马义从并不陌生,且并非是此番北伐鲜卑才知晓的。
昔日幽州刺史王雄暗示僚佐弹劾田豫的时候,其中有一罪状就是说田豫在民间阴畜卒伍,这些卒伍指的就是白马义从。
“既是裨益他日征伐辽东,且田卿托稚权举之,朕自是无不允之说。”
轻轻颔首,天子曹叡笑容可掬,“嗯方才稚权所言其公孙毅先父,早年被先帝授予何职来的?”
“回陛下,先帝授予彼先君职建义中郎将。”
夏侯惠回道,“并无具体职权,仅嘉其率部曲归桑梓而显荣耳。”
“嗯,朕知矣。”
轻作鼻音,天子曹叡略略沉吟,便点了点头。
此后他还寻了些闲话交谈,且以天色已暮为由很恩宠的让夏侯惠一并用御膳后,才结束了此番召见。
但就在夏侯惠作别的时候,他竟是如此嘱咐了声。
“朕知道稚权已离家自居、田业不丰,然先前新婚之际,朕不乏赐下资财,应是足稚权一时之用。今北伐鲜卑庙堂录功,亦会以资财作赏,定不让稚权家中困顿。故而,稚权当念自身乃谯沛元勋子弟,与宗室无异,莫要汲汲求治生求财而徒增他人茶余饭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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