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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家里的张永平现年35岁,排行第二,娶妻李家村的李熏然,生有独子张安平15岁。早年分家将老房子卖与他大哥张永升后就在东庄、西庄的交界处单独落户。他脑子活,在镇上的医馆里当学徒,现在已是百草堂的二掌柜,他在家也倒腾些药材给庄里的人看病。
“永平哥,嫂子,你们来了,坐吧!”张家航起身打招呼,又叫月瑶烧些热水给他们喝。
“不用了,家航,我们过来说些话等下就走。”不等张永平客气拒绝,张月瑶就去厨房端了两碗白开水给他们。之前烧的水还剩些,倒是省了再烧热水。
旁边站着的李熏然摆着一副高傲的样子,四处的打量屋子里的一切,然后不屑的瘪嘴,一屁股挨着桌凳坐了下来。她可是跟着过来要银子的,好不容易当家的在家,可不能白跑一趟。这会儿见当家的坐着却没说正事,心里急的很。
“家航啊,今天我们过来是想问你欠下的药钱什么时候还?本来说好的是明天到期,这不,趁你永平哥在家提前过来说一声,就怕你事多给忘了。你也知道,我家安平过些日子就要下场了,等秋收一过衙门里就会派人过来收税。听说今年的税又加重了,家里老爷子的养老钱也要交过去,所以现在急着用钱。”
自永平哥上门,张家航就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他不是不还,实在是还不上!不然上次月儿病重也不会同意再次抬高了药费的利息,这些天也不会回来的越来越晚。
“嫂子,我明白你的难处,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山里的野物不好打,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吧。到时我一定和利息一起还。”过了秋收,天气就会转凉,野物虽不好打,但是价钱却会高出很多。实在不行,他打算和家轩去后山跑一趟。
李熏然一听到这话,把端在手上的那碗开水啪的一声扣在桌上,幸好那碗水只盛了半碗没有溅出来,不然可会烫着靠得近的人。张月瑶把月儿抱得紧紧的,把她的脸和手都埋在怀里,就怕再来一次。
“不行,上次你说让我们迟些,已经拖了好些时日可不能再拖了。我家安平后天就要出远门了,明天不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得给我还上。还有,前两天拿的药钱也一起付了。我已经算过了,到明天的本金和利息总共是16两又326文,我也不多要,后面的26文留着给月儿买吃的,其他的银钱就给我好了。”
“行了,好好说话,别吓着孩子了。家航怎么可能不还,这次下场可是我们家安平的大事,可不能耽误了。再说家航当年也下场过,知道上下打点要花银子,不会让我们为难的。”张永平先唬住自家婆娘,又认真的看着张家航。
张月儿把头埋在大姐的怀里,听着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又说着“正义之词”紧紧逼迫,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将他们轰出门。可是现在她换了个身份有心无力,只能静静的听大哥怎么处理。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对他们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精明深沉、圆滑老练,不是能让人随意欺负的。
“熏然嫂,你看会不会算错了?那些药钱加上五分的利息不会有这么多的。还有,请你们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只有一天的时间,这么多银子我们是筹不到的。”张家轩见大哥拧眉没出声,在一旁说道。
“怎么可能算错!之前是五分的利息,可是那回你们没还上,又拖了半个月,现在已经是十分的利息了。当时你大哥可是签了字据的,反正家航也在,你们问清就好了。”接着又说道:“我记得你娘有一块不错的玉佩,她都不在了,肯定是留给你们了,把它拿到镇上当了,肯定能还上的。”
她可不想再赊着了。三娘手里的那块玉佩,她是见过的。当年子杨可是拿着那块玉佩做抵押到她家换药,后来把庄里两亩上好的水田卖了赎了回去。她可是打听过,那块玉佩能换上十几两,若不是如此,她怎么会同意当家的不断的给他们家的两个药罐子赊药。
“什么?你们这不是打劫吗?以前都是三分的利息,后来涨到五分,现在居然涨到十分了,就是镇上钱庄放利的也没这么高!还好意思说不多要!”张家泽到底是年岁小,忍不住出声。
“怎么说话的?家航,你现在可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虽然你爹娘已经不在了,但家泽这样对长辈说话可不行。虽说利息有些重,但你想想,谁会愿意给你们家赊药?还有,当时赊药的时候我可是与你细细说明的,可没逼着你同意,也没骗你。”张永平板着脸沉声说道。
当时做这事的时候,就是打着家航不会同意的想法的,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至于以后,就是自家婆娘不阻止他也不打算给他们家赊销药材了。这次他们还有块值钱的玉佩,下次可是什么也没有。哪怕利息定的再高,若是没钱还债岂不是打水漂。这些药材有些可不便宜!
“家泽,给永平哥和嫂子好好道歉。当时的利息是我自己同意的。”见家泽低头道歉坐下后,张家航起身说道:“永平哥,我娘的那块玉佩的确留给我们了,那是她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了,虽然不是很贵重,却是我们唯一的念想。你们能不能看在我爹和我娘的份上再多给些时日,我一定会加紧还上的。”
“家航,不是哥不同意,要不是看你爹娘的份上,我也不会一次次的给你们赊药。若是往常,哥也会劝着你嫂子,可这回不一样,安平现在急着用钱,等不了!东西是死物,留着就是用的,再说月儿这病可还得花银子,难道你就这么确定以后不会用上,还不如这次用了两家也不用为难。”张永平也跟着起身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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