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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数目对了,总共一万贯。」
华掌柜回报说。
「那就送到潇湘院,记住箱子打开,挑大路走,让江宁城的人看清楚,我唐伯虎没有占她王姨半点便宜。」
又说:「要她打个收条。」
华掌柜一一应诺,要伙计将木箱上盖,抬到外头,上了板车后再打开。
唐寅习惯向着秋香伸手,发觉递巾子来的人是袁绒蓉时,愣了一下,随即给了个笑容接过。
秋香见状嘻嘻地笑。
「早上,我只要一个人伺候就行了,妳们自己安排轮班。」
抹完脸和脖子后,弯腰去捏秋香的鼻子:「以前老说睡不饱,现在有人帮妳分担,妳安心睡到太阳晒屁股再起床。」
秋香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笑瞇瞇地收走臭熏熏的巾子。
「干嘛还要给王婆子钱,没叫她赔汤药费就够好了。」
在秋香的小脑袋瓜子里,王姨就是一个逼良为娼的恶人,不用跟她讲仁义道德。
「她是她,我是我,这笔钱不付,她不知会在背后怎么样编排我和绒蓉,可不是每个人都晓得她干的肮脏事。」
要做就要做到他人无话可说。
「等绒蓉卖了金银、首饰再将数补上。」
知道唐寅是为她着想,袁绒蓉领受这份心意。
「也好,妳自赎其身,就不用为婢为奴了。」
因为唐寅为她赎身,所以自愿效犬马之劳,反之,袁绒蓉就没有留在唐家的必要。
没想唐寅会说这话,一时慌了,袁绒蓉扁着嘴,心里七上八下。
像是害怕作伴的人被赶走,秋香忙着说:「在姐姐唱完苏三起解后,玉堂春又卖了千余本,少爷也没给妳分红,出这么一点血算得了什么?」
「胳臂尽往外弯的臭丫头,一万贯,妳以为是大街卖的萝卜。」
唐寅带着笑叱骂秋香。
玉堂春是赚了不少,但左手刚进帐,右手就投到杭州进行置产。
柜上的流动资金仅有两千贯,五千贯是跟庄启德预支的股利,东凑西凑才把钱筹齐。
见袁绒蓉紧紧握着铜盆踌躇不安的样子,唐寅严肃地说:「钱存着,等我有急用再跟妳借。」
话说出去,唐寅鲜少改口,在袁绒蓉释怀前,唐寅由着她作主,怎么样都比当一只身不由己的笼中鸟强。
「绒蓉也没有用钱的地方,不如入股六如居,少爷生财有道,定能让这些钱一本万利。」
换个方式让唐寅收下。
听秋香说,杭州六如居分号比江宁大上好几倍,唐寅又看中一间五进的大院子,正是用钱之际。
钱不嫌多,扩张生意版图时,手边现钱越多越好,唐寅却不想将袁绒蓉的钱丢到杭州去。
并非大男人主义,单纯地认为,不该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有领先超前的知识,赚不了钱,他该撞墙自尽,但凡事总有意外,拿酒这门利润丰厚的生意来说,唐寅便不敢说能完全防止他人插手侵吞,一个闪失,有可能血本无归。
分散风险是投资的基本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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