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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两个胖大妇人,推着一个车子,下面有四个万向轮。这万向轮都是用的精钢,扔给钓鱼台工坊锻出来的。
车子有四面铁皮,里面盘着绵软的松弛粗纱,乃是正宗的棉纺粗品。
“俺就是精短的才稀罕。”
庞缺说着,却听一帮妇人哄笑:“大郎精短倒是个稀罕的,精短也有精短的好,粗长的未必痛快。”
“哈哈哈哈……你这老娼妇,变来取笑庞哥儿。”
“你家老货也未必是个粗长的,怕不是三五七下就丢了的无能之辈。不若庞哥儿这般实在,乃是货真价实。”
放肆的妇人们哧哧笑着,庞缺一脸的呆傻,傻呵呵地笑道:“那故事就一句话,倒是有些个趣味哩。”
“咦?哥儿甚么故事?”
庞缺想了想,便道:“说的是前朝始皇帝的事情。”
“甚么事?”
庞缺穿好了工装,一本正经道:“狗互跪,互相汪。”
“……”
“……”
“……”
门口看大门的几个老哥一脸懵逼,他们都是京中二县衙门介绍来的。自然不可能目不识丁,甚至还有在公门操持过刀笔的,这回过来,是为了老来混个温饱,给儿孙再添个三五亩关洛良田。
他们本来就竖着耳朵听听有个什么讲头,哪里想到庞缺这么一开口,便是车间外面一阵哄笑。
富户家的妻妾还不至于明白甚么,只那些城西坊间的女子,刀枪棍棒会一些,经史子集听一些。别的不去说它,这“苟富贵,勿相忘”,长安女子,总归是知道的。
数代风流的地界,哪能和别处一般无知?
本来就是寻开心,却是开心到了无以复加。
“狗互跪,互相汪!”
“哈哈哈哈哈哈……”
这便是个玩耍的事情,本来也不曾如何。只是没想到,长安的本地人一回家,就跟丈夫说了这个。
男人们一天忙活下来,也是累的不行,听了个笑话,也是大乐。第二天,便跟兄弟伙们说起这个。
于是短短三五天,长安都知道了这么个笑话。
只是这笑话平头百姓觉得好耍,可那些个老夫子们,却是炸了毛一般,揪着不放啦。
“有辱圣贤!有如斯文——”
十八学士活着的,有好几个跑来喷,其中就有孔颖达。
孔祭酒恨不得一刀捅死张德,这个王八蛋现在就是他的黑历史,教育和文化生涯中的小黑点儿。
较之皇帝陛下杀兄宰弟且为乐,不遑多让啊。
“市井之言,何必计较?”
太宗皇帝也是不爽的很,自己现在一大把的事情要干。大兴土木外加杀猪,花钱如流水一般,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它根本就是个屁。
然而夫子们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重点在于,梁丰县男在西郊搞的那个学堂,要是能把它给弄垮了,这事儿就算停当。
再说了,以前还不觉得如何,可今年的事情,让夫子们背后的世家,都感觉有点不对头。
比如说这招工,它怎么就好像是照着大河工坊的套路来的呢?工匠也要培训了?还师法先贤,这不是扯淡么?最重要的一点,世家们想要塞几个家生子进去,结果发现来一期考核都过不了。
重点在于,华润体系压根就不认你的什么狗屁师徒传承。你便是一无所能,仿佛白纸一张,也是完全没有干系。来了,培训一个月,然后有老司机带着上岗。三个月试用,六个月学徒工资,然后转正……
外人根本没办法插手。
你精巧织女如何如何,来了这个体系中,你也只是依葫芦画瓢,画不成葫芦娃,画成葫芦娃还要扣工资和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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