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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因为武汉严厉打击宗教活动的缘故,江淮一带的光头,也不敢跑来武汉说腊月初八是“佛成道节”。腊八本意,只是腊月肉祭,先秦时称“大腊”。不过自南北朝以来,因为佛门牵强附会,腊八吃肉少了,喝粥要多一些。
针对风俗变化,武汉方面并不会去禁绝喝“腊八粥”,但却是严禁各路教派,把各自教派传说,往传统上面附会。
讲白了,就是强化民俗属性,削弱宗教意味。
佛门诸流派几次想要在武汉传教,都被老张一巴掌糊了回去,要传教可以,收多少香油钱缴多少税;种多少田建多少房,一文钱也少不了。拿方外之人来搪塞,在张德这里是行不通的。
别说张德,掉钱眼里的一干武汉官吏,蚊子飞过也要腿上剔肉,何况膀大腰圆的诸位大师?不榨干最后一滴肥油,算这皇粮白吃!
“在下端木原,使君在北地时故人,还望通禀。”
“北地故人?可有名片?”
“有的有的……”
观察使府外岗亭,端木原拿出了名片,递给了卫兵。卫兵拿过去一看,便见名片印着小字:曾任文安县主薄。
这卫兵也是见多识广的,陡然见这么个奇葩,也是脸皮抖了一下。别说你个曾任文安县主薄,你就是现任主薄,到了观察使府,那也不算个正经官啊,还好意思印在上面?
不过卫兵既然是见多识广的,却也不因对方是个“白身”,就去小瞧了。往往这种看上去“不三不四”的,这年头,反而藏着大神。
比如之前来武汉的少年,有一个来的时候还背着个龟壳,瞧着憨态可掬,可人家要叫使君一声师伯,乃是“江北李奉诫”的弟子,谁能想到?
于是卫兵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持着名片,从端木原道:“来客少待,某去通禀之后,再来回复。”
“有劳太尉辛苦……”
端木原拱手笑了笑,却是礼数周到,让卫兵情不自禁也还了一礼。
周遭等着拜访的人不知道多少,有眼尖心急的,便上前来打问:“听老哥口音,似是北地来的?”
“这位大哥好耳力,某确实从北地来的。”
“大哥不敢当,某见老哥面生,所以前来打个招呼。某在黄州厮混,不知道老哥现在何处高就?”
“岂敢言甚高就?承蒙长沙萧明府赏识,在潭州做个抄抄写写的活计,混口饭吃,让大哥见笑了。”
“诶。兄台哪里话,都是出来做事,还分甚个职位高低?长沙好啊,如今修路巴陵,早晚发达,我先预祝兄台鹏程万里……”
说罢,这黄州来的汉子,冲端木原拱了拱手,很是和气的模样。只是眼眸之间闪过的不屑,被端木原抓了个准,只不过端木原也无所谓这点意气,他又不是个和小吏争夺腐鼠的蹩脚货。
那黄州汉子返转守着的人堆里,嘴角一撇,似乎是正要点评一番端木原,却见那卫兵小跑着回来,从端木原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就见端木原面带微笑,步履稳健地跟着卫兵,朝观察使府去了。
“这……”
一瞬间,黄州汉子所在的人堆里,都是一片讶异声。那黄州汉子更是面红耳赤,羞臊了半晌,终于偷偷地溜了。
入了观察使府,端木原略微打量,便是暗暗称赞。和别处官衙不同,观察使府除了周正庄严之外,内里也无甚巧思,布局全看职能,大量的两层楼三层楼,组合成了一个又一个“口”字。
连一向被人忌讳的院中种上一棵大树,在这里也是返场地种了大榕树或是大香樟,遮荫蔽日的枝繁叶茂。
有些地界,做官的最怕“困”字,也怕“囚”字,但在观察使府,到处都是“囚”和“困”,让端木原惊异非常。
两层楼三层楼的建筑看上去极为朴素,没什么装点,灰扑扑的一片,办公室就一块招牌竖着,极为醒目。基本上办事要寻哪个部门找什么人,一招一个准。
“平之兄!”
端木原正在打量,忽地被人喊了一声,一个激灵,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长大,留有须髯的男子正冲他走来,不是张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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