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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炼药房里堆满的瓷瓶,逢九目瞪口呆的问,“小妹,这……这都是你这一个半月来炼制的丹药吗?”
“正是。”缘风卿点点头答。
“这……这起码有上千颗吧?真是厉害啊,我听说丹药师的成丹率都不高,达到三成以上就很了不起了,你这……你这成丹率,八成有三成以上了吧?”
缘风卿犹豫一下才答,“五成。”
“什么?”逢九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幸亏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药房中的青阳鼎,这才没有狼狈倒地,却还是满脸惊讶的打量着缘风卿,喃喃道,“难怪尊者待小妹如此不同,原来小妹不止是个丹药师,还……还有这么高的成丹率,果然厉害。”
“九哥过奖了,”缘风卿只能谦虚的一笑,心中却在思忖怎样才能将话题引到逢九身受重伤一事上,而且怎样才能让他毫不生疑,使自己可以通过此事寻到些蛛丝马迹。
恰巧此时,门外传来小七的喊声,“九哥,我刚把告示贴出去就有很多武师来应召,您是不是出来看看?”
缘风卿一听,心想机会来了,故作疑惑的问,“九哥,怎么又要招人吗?之前不是有很多手下?”
提起此事,逢九的脸立刻黑如锅底,“别提了,都是一帮废物,连一招都扛不了,还只是个天香谷的小弟子呢,若是碰到厉害的还得了?”说完,他便大步朝门外走去,看来是招人去了。
听到“天香谷”三个字,缘风卿心中一跳,待想细问的时候,逢九已经走出去好远,她看着逢九的背影,心中却是有了主意。
左右回房也无事,她干脆也跟了出去,刚刚回到第一进院子就听见逢九高亢的声音传来,“各位,事先说明,老子用人虽然并不挑剔,但你们既然拿着老子这么高的工钱,就得给老子签下生死状,若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亡与老子无干。当然,老子做事从不勉强任何人,哪个若是不想签字的,现在走也可以,一旦签了字,嘿嘿,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缘风卿的脚步莫名一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逢九说话还真是不经大脑,如此一说谁还敢跟他做事?除了那些身无牵挂或者是犯了重案的逃犯之外,只怕没有人愿意为了钱财不要性命吧?虽然这般想,她还是穿过幽长的弄堂进入前院,却见院中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都是身穿布衣的平民百姓,其中不乏有凶神恶煞的男子,还有身板尚未长好的少年,个个面黄肌瘦,骨若细柴,可见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为了生计才不得不接下这看似高薪,实则会丧失性命的差事。
此时因为逢九之前的话,足有数百人的队伍都在议论纷纷,有些人面现犹豫之色,也有些人毫无惧色,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能力过份自信还是对生死毫不在意。
缘风卿的目光掠过这些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小七刻意压低的声音,“缘姑娘,看见了吧?多少人为了养家糊口连死都不怕,我啊,虽然是这院子里工钱最低的,却最安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是啊,”缘风卿抿了抿唇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若真的签了生死状,将来出了什么事,就算亲朋好友来找,逢九也是不用担负什么责任的,可见这是一条不归之路啊,我倒真希望他们能够慎重考虑,不要因为一时心热将来后悔都没有机会。”
小七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说,“你看之前那二十多个兄弟,还不是死的无声无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我看啊,留下来的人会很多,而且九哥以前可没这么公开招过人,这次怕是有什么大行动了。”
听他这么一提,缘风卿也才想起逢九说起之前遇到天香谷弟子的事,天香谷使用的功法多是火系法术,之前跟随逢九的那些家仆八成是被烈火烧成了飞灰,可不就是尸骨无存?而且逢九突然公开招人,难道真如小七所想,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她这边尚在思忖,那边已经陆续有人上前签定生死状,也有三分之一的人悄悄离开,不愿为了诱人的工钱付出性命的代价。院子里一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半个钟头之后,留下来的大约有六十多人,多是年岁较大的男人,只有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还站在人堆边缘,看起来格外显眼。
缘风卿的目光不自觉看向那少年,却是浑身一凛。
不知为何,明明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却让她感觉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气息,她皱眉思忖半晌,恍然明白这少年身上竟有股纯正的仙门灵气,难怪会感觉熟悉,难道他是故意潜进来的仙门弟子?
她这边正在思索,忽听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久别的暗夜依旧白衣不染,披着一张温和清俊的少年面庞缓缓踱来,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却让她心中陡沉,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心间。
同样听到脚步声的小七一见暗夜,吓得立刻缩头退进了左手边的回廊里,躲在一根红柱后面瑟瑟发抖,上次因为对暗夜不敬生生捱过的鞭子让他心有余悸,哪里还敢轻易招惹这尊大神?
暗夜像是并未发现小七的存在,看也没看那回廊一眼,脚步直接穿过弄堂,从缘风卿身边经过时说了句,“跟我来。”
缘风卿微怔,却不敢不从,低头跟着暗夜进入前院,惊得所有人都扭头看过来,逢九更是大惊失色,急步上前躬身禀道,“尊者,按您的要求,已招募死士六十三名,请您过目。”
“知道了。”暗夜淡声应道,目光明明只是看着逢九,不知为何却让缘风卿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她并不敢看向那混在人堆中的少年,以免更加引起暗夜的注意,只是跟在他身后走到前厅门口的三层台阶上,二人站定之后,暗夜的目光才掠过六十三名招募的死士,淡声问道,“你们可都是来自贫苦人家,加入本尊的队伍只为养家糊口,赚取身外之财?”
众人虽对逢九这样凶神恶煞的人称呼这个白衣少年为“尊者”,态度还这般恭谦礼遇感到非常好奇,不停的用目光打量着暗夜,却还是齐声应道,“是。”
暗夜微微点头,目光在某一处忽然停顿,伸手一指那人道,“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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