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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蹊拉高了被子,也没同意也没反对,“知道了。”
男人眸色黯了些,吻上她的额头,淡声道:“先别睡。”
说完,他起身走向浴室。
唐言蹊闭着眼,懒得管他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将吹风机拿出来,坐在床畔,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多见的温和斥责,“这就睡了,也不怕明早起来头疼。”
唐言蹊被迫躺在他怀中,原本不想睁眼,可他身上微微的香水味却还是熏得她心里一刺。
这味道她记得,庄清时最喜欢的牌子,最喜欢的型号,淡淡的花香,最衬她那矫情做作的淑媛气质。
吹风机的动静很大,几乎掩盖了女人怏怏开口的声音:“她应该没事吧。”
男人在她黑发中穿插的手指一顿。
“嗯,只是崴了脚。”
崴了脚都比她这一身伤重要啊……
唐言蹊轻轻一笑。
又想起庄清时告状时,他那句深讳而不悦的“我看见了”,忍不住笑得眼尾都弯起来,“怪不得你这么早就回来、还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
如果庄大美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哪肯罢休?
陆仰止眉头微拧,漆黑的眼眸低垂着,刚好落在她笑着的脸上,无波无澜道:“你又不是故意的,何必追究。”
这次换成唐言蹊愣住。
她打开眼睛,刚好和他深沉如无底洞窟般的黑瞳对上,凉薄地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以我和庄清时的关系,别说是害她摔跟头,就算是拿刀捅死她,我也是做得出来的。”
陆仰止没说话,专心整理着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比起五年前倒还短了一些。
只是发质却大不如从前娇生惯养那会儿了。
那徐徐暖风吹得唐言蹊打起了瞌睡,迷蒙间,好像听到了男人低哑的声线波动。
“眼睛。”
他安静了片刻,更加压低了分贝问:“你的眼睛,受过伤?”
怀里的女人已然睡了过去。
陆仰止在暖色的灯光下看着她伏在自己腿上,眉心间却仍留着睡不安稳的痕迹,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梦,蝶翼一样浓密细长的睫毛不停颤抖着。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一抚,眼里遮云闭月的雾气总算散开,露出点点掩饰不住的自嘲与疼痛。
她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亮了亮。
陆仰止的五感一向敏锐,周围环境里一丁点变化也逃不过他鹰隼般的眸,下意识看向亮起光的手机。
是电池蓄满5%,自动开机了。
刚好,有一条短信突兀地跳进来:
“如您所料,温子昂卧室门外的监控已经被人全部删除,看不出来谁去过。”
男人狭长桀骜的眼角细微地紧了紧。
发来短信的是一个被篡改过的号码,完全不是本地手机号该有的格式,想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早就感觉有些事情有些蹊跷——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会出现在温子昂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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