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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看到第一庄宽阔的大路上倒伏了大片尸体,有部分是雷霆撕扯留下,大多都是给一剑穿过要害,要么是心口,要么就是脖子给切开了大半,无一例外,剑法精准,近乎于令人胆寒。
自众多江湖高手肩膀上踏过,到了前方。
王安风一弹指,一柄长剑激射而出,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璀璨流光。
蒲建木右手攥紧,狠狠朝着前面翻砸出去,气机凝固霸道,与飞剑碰撞在一起,王安风所用的只是第一庄中弟子练剑所用的寻常兵器,没有甚么特殊的,一拳之下,当即被砸断,坠在地上。
众多西域武者先前完全无法对抗飞剑术,不管如何遁逃或者反抗都会被那一剑穿心而过,早已经心神慌乱,此刻见到蒲建木将飞剑打落在地,各自心中都是一安,不复先前恐惧。
西域王族看向王安风,莫名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曾经见到过,心中莫名一阵心悸,却又想不起来,只是暗自提神,没有如往常那样,冲在前面,与蒲建木相斗,反而是落后了半步距离。
蒲建木双眼冰冷,看着王安风,他因着自己近十年为能更进一步,心中已经渐渐阴暗扭曲,平生至此,最恨两种人。
一种是中原江湖中天资卓越的年轻弟子,一种是大派大宗长老宗主之女,见一个杀一个,曾将一位中原大族的女弟子脱去衣衫,奔马拖行西域闹市生生拖死,死不瞑目。
此刻见得了王安风,又看到他身后显然出身不寻常的东方熙明。
眼底染上一丝疯狂暴戾,双拳握紧,低低狞笑了两声,抢先攻杀出去,王安风屈指轻弹,一柄一柄长剑激射而出,直取这名男子,蒲建木不躲不避,但有剑来,便用双拳硬生生砸碎,生生砸成了不过一指来宽的碎片。
顷刻间数十柄百炼精钢剑尽出。
王安风抬手,握一柄长剑在手,踏前一步,背对着离武等人道:
“看来我这一次是没有办法上去了。”
“离伯,你先带着熙明和长兴一起上山去罢,这里有我在。”
声音顿了顿,又道:
“而今的江湖上,逼近大宗师的一战也是极为难得了。”
蒲建木见到他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有闲心思和其他人说话,显然是对于自己不屑至极,半点不曾放在心上,又想到了年少时在中原大宗时候的经历,不由得陷入偏执,心念欲狂,拳劲撕扯之下,越发霸烈,不断突破飞剑雷劲的封锁。
离武干脆利落拉着东方熙明往山上走,一眼都没有去看李长兴。
李长兴腆着脸跟在后头,两名死士,宦官任动紧紧跟随,一叶轩周深深深看了一眼王安风的背影,转过头去,带着弟子跟在李长兴等人身后,一行十数人直往山上去。
东方熙明上山时回头看了一眼王安风,顿了顿,又看向山峰另外一侧。
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皱,然后就被老人拉着往山上去。
王安风徐步下山。
蒲建木拳锋霸烈,大声狞笑一声,大声道先杀了你,再将刚刚那女子剥光了衣服扔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在空中连连闪动,猛然一拳砸出,拳势之上仿佛裹挟了一方天地大势,逆势起龙卷,就要落在王安风面上。
王安风面色冰寒,扣剑屈指轻弹。
佛门禅宗,以心印心。
佛门金刚无畏印。
蒲建木与先前谢正豪不同,体内没有白虎堂主意志,其已入邪道,本身意志不如那些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走上这一境界的高明武者,如何能够与一步一步,基础扎实到发指的禅宗相比?
当下如同有足足三百六十五口黄铜大钟,在他心中齐齐响应。
年少时被人看不起,委曲求全,被追杀时的狼狈,入西域,为人麾下的屈辱,一个个被武道意志压制的回忆重新浮现心头,连带着那些情绪也重新出现。
蒲建木动作戛然而止,神色恍惚狰狞。
因着蒲建木境界不低,王安风以自身意志以心印心,也只能影响数息时间,可是在武者夺命厮杀的关口上,数息时间已经足够,一柄柄被击碎的长剑碎片漂浮在空中,上面闪动紫色雷霆。
断口锋利,已将蒲建木包围。
王安风右手扣剑,自这位猖狂的中原大宗弃徒身旁一步一步,往山下去走,不曾着眼去看一眼。
双瞳中染上了紫电。
走过了蒲建木之后,体内得之于宗师和异兽的雷劲暴走。
背后那数以百计的碎片疯狂扭曲撕扯,化作一道恐怖的雷霆剑气风暴,将蒲建木笼罩其中,锋刃入体的噗呲声音不绝于耳,然后是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数个台阶上全部被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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