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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吴兄弟纵然行为有所不妥,却未曾伤及一人性命,只是言语中稍有失礼,罪不至死,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这位小兄弟,心里面难道就没有半分惭愧吗?!”
眉目晴朗,说话的时候,一股浩然正气,令人忍不住心中钦服。而在曹东林身后,早已经有武者怒声开口道:
“来此之前,曹大侠已经和我等说过,此次来这里,先不要莽撞开口,先要和你等交谈一二,只要交出那王天策之子,我等便不会多做杀孽,却未曾想到,你们竟然如此残虐。”
“吴兄弟只是见猎心喜,想要和你交手一二,你竟然就下此辣手,原先还觉得因为王天策身上的孽债牵连你们是否有些失却了江湖道义,而今来看,传言混没有半点差错!”
“当杀之!”
一声当杀之,说得煞气森寒,身后有数十上百的武者隐藏于人群各处,呼喊出声。
人性最喜盲从,更加上许多武者根本不解方才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是看到自己这边已经有一名高手死了,下意识就跟着呼喊。
不片刻,竟然已经是山呼海啸一般,仿佛神武府众人就是人心所想,大势所趋,定要死在此地,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不死不足以定江湖。
在江湖中发酵了足足三月时间的所谓人心大势,一旦爆发出来,便是如此地激烈冲撞,仿佛山洪海啸,倾泻而下,一人之力,在这样的大势面前,几乎可以脆弱到不堪一击。
未有命令,青涛骑按下不动,只是握着兵器的手掌早已经忍不住青筋暴起,被王安风救了一条性命的杭勇却已经忍不住,抱着自己的师弟,昂首喊道:
“你们都是眼瞎了吗!!”
“方才那人分明就是想要杀我师弟,若不是他,我师弟早已经被他射杀,这在你们眼中,也算是见猎心喜,也算是没有伤及一人性命?!”
那名武者微微一滞,旋即似乎不屑,冷笑道:
“区区神武府余孽所说,不足以为信!我还当神武府中人都是敢作敢当的汉子,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满口胡言乱语的货色!”
杭勇目眦欲裂,怒喊道:
“我乃柳剑派弟子!”
众人微滞,旋即一道道视线刷地聚集在了一处头发已经发白了的老者身上,那老者穿一身淡青色长衫,手持一柄长剑,模样虽老,颇为清隽,正是柳剑派掌门。
杭勇此时也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师祖,满脸欣喜,呐喊出声,可是那老者却是偏开了自己的视线,此时周围人人气势汹汹,由不得他做其他想法,只是咬牙道:
“我柳剑派弟子速来要惩恶扬善,行走江湖,仗剑行侠,未曾想不过只是短短一月时间,你们竟然就已经投靠了神武府!”
“今日之后,我柳剑派再无你们这些弟子!”
说完之后,感觉到周围视线竟然未曾有丝毫放松,一咬牙拔剑斩下了一截衣摆扔下,道:
“你我之关系,有若此衣,一剑两段!”
充耳所闻,尽数都是柳老先生高义的赞叹声音,铺天盖地一般,一截子淡青色衣摆垂落下来。
杭勇早就已经呆若木鸡,看着想来就是自己眼中侠客豪杰的师祖急切着和自己划清关系的模样,看着那衣摆落在了一处肮脏水沟中,翠竹一般挺秀的青色竟也满是污垢。
杭勇无力坐倒在地,前次死里逃生,他抱着师弟,手里握着剑穗嚎啕大哭,此次却是凄厉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双目赤红,道:
“原来不是眼瞎,原来只是心瞎!”
“江湖原来也有如同朝堂勾心斗角,不是眼瞎,是心里瞎啊,哈哈哈……”
王安风面无表情,站在了双方中间,莫小七忍着害怕出来,将大笑的杭勇拉走,王安风抬眸看那先前大放厥词的武者,缓声道:
“你认得王天策?”
开口武者冷然回答,昂首道:
“不曾。”
王安风又道:“那你是有亲族死于王天策之手?”
那武者神色大变,吐了一大口唾沫,连连道:“大爷我爹娘活得好好的,可不像是你那个死了的爹娘,少拿言语来咒我等!”
王安风沉默了下,似有不解,轻声道:
“你又不认得我,也不曾和我爹有所仇怨,今日来此又是为何?”
那高大武者腰板一挺,看周围众人一眼,抱拳朗声道:
“为江湖道义,为枉死冤魂,为我心中这一口不平气!”
“怎得,不可吗?!”
王安风呢喃颔首,道:
“行侠仗义,武者所为,心中一口气,豪侠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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