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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微懂一些。”
梅怜花踢了一块石头,笑道:
“你们读书人啊,说是稍微,才是最麻烦最不让人懂的,说多了不对,说少了也不对,哎呀想想都头痛。”
“对了,王家哥哥一人在此,可是觉得原地射弓有些无趣了?”
王安风摇头,见那边几名梅家子弟已经被众人簇拥着走到了中央处,人人起哄,方才只在这些世家子弟边缘的梅家众人反倒是成了中心,便知道绝对有异,收回目光,道:
“无趣倒是不至于。”
“只是六艺之射,射法也有许多讲究,我并没有学过那许多弓箭技巧端仪,若是分开射猎,猎物数量倒不至于差太多,可若是这样原地比试,便是远远不如了。”
声音顿了顿,王安风微笑道:
“毕竟,我射箭的法子,也只是家里一个喜欢酗酒,或许当过两年兵的老头子教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梅怜花眉目流转,道:“原来是兵家射猎之术。”
“兵家也钻研御和射,不知王家哥哥会的是哪一种?”
王安风摇了摇头,半带玩笑道:
“不在其中。”
“这法子没名没姓,若真要较真,大概可以说是猎雉箭术?”
“猎雉箭术?”
梅怜花微微一呆。
王安风点头笑道:“这是文雅些的说法,若不喜欢,叫做是杀鸡箭术,猎鸡箭术也都是无妨的。”
“那老头子,离伯当年告诉我说,这是他为了射杀一只雉鸡所悟出来的箭术。”
梅怜花旁边一名颇娇小的世家女子一直在听,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脆声道:
“悟出箭术,如此厉害,那只雉鸡怕是了不得呢……”
王安风似乎未曾听出其中的调侃,温和笑道:
“我当年也如此问他。”
“他说没办法,那时候遇到的雉鸡长得有些大。”
“尾羽长及三倍于其身,喙坚如金铁,利如刀锋,羽成七色,如覆铁甲,煽动一下便是狂风四起,寻常雉鸡腾跃不过屋顶,那一只却能攀附青云,无惧雷电。”
他说得诚恳真实,那名世家女子笑得越发欢快,道:
“这么厉害,你吃过吗?”
王安风摇了摇头,道:
“没有。”
“他说和我爹打赌打输了,便气不过跑出去猎了一只回来,给我娘安胎用,我问他还有吗?他说往后在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
“也就是说,这只雉鸡也算是你吃的?”
王安风微笑颔首,道:
“大抵也可这样说。”
那少女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一双手捂着肚子,几乎就要笑得流下眼泪来,道:“你真好有趣……”
“猎雉箭术,真的好有意思,真想见见你的箭术。”
王安风并未着恼,看了看马背上那朴素的重弓,笑道:
“我却觉得,最好不要见到了。”
这边谈笑,那边士子连射,突然听得欢呼雀跃之声响起,几人回身去看,便见到人群中那名钟姓男子旁边,一名冷峻青年倒提着一张大弓,臂膀粗大。
旁边两名梅家青年神色略微有些苍白。
那边一名仆役拍马,带着了箭矢过来,一根黑羽箭矢上面竟然串上了两只大雁,可见其箭术高超,众多世家子弟又是一阵欢呼,高振海抚掌赞道:
“朱兄好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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