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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你怎么现在才来……走,跟我杀出一条血路去……那些人敢杀星儿,我忒吗的跟他们同归于尽,跟那女人同归于尽……”
丹青从床上滑下,大吼大叫地要冲锋陷阵,却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
白蒹葭慌忙拉住她:“圣尊,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丹青一愣。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
白蒹葭继续道:“没事了,一切都平息了……星儿和你都安然无恙……大禹皇帝调来西北军,将叛乱的禁军诛杀殆尽……姓阮的那个贱人已经被关押在天牢……”
说起来,本该高兴的事情,可是白蒹葭的表情却不是那么愉快。大禹的皇帝,那个孤氏皇族的后人……变了……
丹青却如释重负:“他活着,他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
白蒹葭心底道,还口是心非说你不关心那个男人?我告诉你那么多信息,你却只听到他活着的消息。
丹青紧接着问:“那星儿呢?她有没有事?”
白蒹葭道:“星儿被大禹皇帝保护起来。”
“那小叔呢?昨夜他没来看我么?”
白蒹葭苦着脸道:“那皇帝太过分,不顾我阻拦,以谋逆的罪名,将安王以谋逆之罪当场杀了,身首异处,教主没法上他的身了……”
“杀了?”丹青震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暂时上身的人,可是这个人竟然被身首异处了。
白蒹葭点点头:“昨夜你昏迷的时候,教主以精魂的样子出现过,可是整个大明宫都布置了龙虎山的道法,还有无数红衣袈裟的僧人在不断地念经……教主作为精魂无法靠近你……如果不是我救了孤光启,他恐怕也要把我赶离你身边的……”
丹青听罢,气怒攻心,她捂着肩头的伤,又发现腰部疼痛难忍,摸了摸腰,又发现脊背都是伤口,被她起床的动作牵引,几乎再度崩裂……
浑身的刀口……丹青真的很想骂娘,但是她更想看看星儿,当然最想的是带星儿和那具棺材离开大明宫,赶紧和小叔一起回到南疆平息圣教的叛乱。
至于孤光启……他能活下来,真的挺好,他的生命力既然如此顽强,应该再也不需要她挂心……
丹青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道:“现在该怎么办?他这是把我救了,却又把我软禁了么?”
白蒹葭道:“他命令我在未央宫照顾你……其他人一概不许进来。”
“他这是何苦呢?”丹青扶着白蒹葭的胳膊:“带我去见他,我得跟他谈一谈……”
……
漆黑的暗牢。
一身凌乱脏污的女人呆呆坐在冰凉逼仄的牢房里,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未清洗的血污……
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的阮贵妃如今落得阶下囚的下场。
她不服!她不甘心!
阮芷本呆呆地坐着,忽然牢房外的甬道传来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女人猛然从地上站起,双手抓住栅栏,对着隐藏在黑暗中的来人尖声喊道:“让我见陛下……让我见陛下……”
在她的尖叫中,那群人从黑暗中走出。
最前面那个男人披着明黄色绣繁复云纹的龙袍,漆黑头发高束头顶,用一只白玉簪扎着,依旧是斜飞入鬓的剑眉,依旧是美如樱花的薄唇,然而他只露出半边脸,另外半边脸只戴着一个黄金的面具。
可是哪怕男人戴着面具,阮芷也认出了他是谁。她声音陡然一惊,夹杂着一丝哭腔:“七郎?你,你终于愿意来跟我谈谈了么……”
那无限委屈的模样,好像之前那些背叛他的事情都不曾是她做的。
孤光启隔着一道栅栏,脸色一片平静,一双阖黑冷漠的眸子深如大海,平静之下不知道藏着多少波澜暗涌。
他越平静,她就越觉得绝望。
“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不是很恨我,讨厌我?”阮芷有些不理智地大喊大叫起来:“那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她急切地冲上去,想要捞皇帝的衣摆。
看守牢房的监狱长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到一边:“休要冒犯圣驾!”
阮芷跌倒在地。
忽然,一把长剑贯穿监狱长的胸口,监狱长慢动作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喊道:“陛下……?”
“冒犯宫妃,该死!”孤光启把长剑从他身体上抽回,一串串血珠子从长剑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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