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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爷!”下人们对视一眼,相继退下。
“你的意思是……”见下人们退下,江哲望着司马懿冷笑说道,“是我、亦或是曹公害死天子?”
“不不不!”这江哲好强的气势……司马懿心中暗暗诧异一句,口中连连告罪说道,“司徒误会了,学生的意思是,往日天子乃曹公之助,亦是曹公之阻,如今天子龙驭西归,对曹公虽说有害,亦是有利……”
“你此言何意?”江哲冷色问道。
“司徒明鉴,”司马懿拱拱手,故作犹豫说道,“如今天下,大汉名存实亡,其余诸侯,皆是不尊王命之辈,其野心昭然若揭,如此,天子于曹公已是无用,反生遏制,与其……”
“住口!”江哲冷喝一句。
听着司马懿的话,他心中转头万千念头,不知怎么,他心中有些担忧:遏制……若是没有遏制,孟德,会变得如历史中那般么?虽无甚僭越之举,然而却已有僭越之心……
望了眼司马懿,江哲淡淡说道,“不想仲达游学之余,却对此事如此上心……”
唔?司马懿心中一惊,急忙说道,“学生虽不才,却对天下之事亦颇为关心,正所谓学得文武艺,售于帝王家,学生亦是七尺男儿,来这世上一回,岂有不思光耀门楣、封妻荫子之事?
学生自是不及司徒心忧天下,学生仅仅欲凭借自己胸口才学,博取一功名罢了,司徒明鉴!”
这司马懿果然是不如诸葛亮淡薄名利,乃是一功利之人!江哲心中微叹,叹息当日错失了那个‘妖人’诸葛亮……
摇摇头瞥了一眼司马懿,江哲淡淡说道,“既然你自诩才识过人,那么便与我说说,何人在背后设谋,以至有许田之祸?若是言中,我便亲自为你举荐!”
这江哲终于问了……司马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有些不敢看江哲的面色,心中坎坷,低头拱手犹豫说道,“司徒如此大贤,亦不知此人,学生才识远不及司徒,又如何能得知?学生实不知也!”
“你亦不知?”你可是堪比诸葛亮的人物啊,怎么可能会丝毫不知?江哲闻言有些惊愕,直直地望着司马懿。
你亦不知……你亦不知……司马懿一听心已惊了一半,耳边一直盘旋着这句话,正当他抬起头来欲向江哲解释时,却见江哲一脸深沉地望着自己,当即心中咯噔一下,背上有些发凉……
不行!江哲此乃是为套我话,不可露出半点异样!
想毕,司马懿勉强露出几分笑意,拱手说道,“司徒胸中韬略,十倍于学生,司徒且不知,试问学生如何知晓,再者学生近日皆在家中苦读先贤书籍手卷,对于身外之事,却是不甚了了,还请司徒明鉴!”
堪比诸葛亮的司马懿也不知设谋的小人,这倒是令江哲有些惊奇,昨日在宴会中得知了司马朗,江哲心中便有了一个心思:若是司马懿在,他是否会知晓此事呢?
可惜他亦不知……江哲不免有些失望。
望见江哲神色微变,司马懿心中暗暗提防,言语之下更为小心谨慎,他可不想一时不察之间露出马脚,被江哲识破。
如今在司马懿心中,江哲已被他深深所忌惮。
两人素未谋面,自己又不曾留下半分蛛丝马迹,可是这江哲却能寻到自己问话,此事司马懿是百思不其解,疑虑重重之下,已将江哲列为头等忌惮之人,更在往日遇到的诸葛亮之上。
兄长所言不差,此人确实智谋超群,恐怕已看破我诸多谋划,只是却无证据,不欲损及自己名望遣人拿我,如此,我却是要当心了……司马懿暗暗对自己说道。
然而这时,江哲却端起了茶盏,见此,司马懿心中一惊,拱手说道,“听闻司徒降张绣、败刘表、诛马腾,凯旋而归,学生在此恭贺,且不知当今眼下局势,司徒以为如何?”
古有端茶送客之礼,然而江哲却是不知,他仅仅是因口渴饮口茶罢了,见司马懿如此问,江哲有些诧异,放下茶盏疑惑问道,“仲达此言何意?”
见江哲放下茶盏,司马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拱手正容说道,“眼下曹公危及虽过,亦不足以松懈,西面未定;南面犹有刘表、袁术、孙策三路诸侯;北面,袁绍拥四州之兵,声势浩大,其虽与曹公有盟,然而学生窃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学生料定,袁绍与曹公之间必有一战!只是不知司徒眼下欲先取南面、西面、亦或是北面耶?”停顿一下,他望了一眼江哲,笑着说道,“若是司徒不嫌学生愚笨,不妨叫学生试言一二,司徒再加以评说,如何?”
学识不凡,这司马懿有点意思!江哲微微一笑,抬手笑道,“仲达且直言,江某洗耳恭听仲达大论!”
“不敢不敢!”司马懿低头拱手一礼,随即正容徐徐说道,“西面韩遂,此人本是逆贼之流,后受招安,为金城太守,然而此人贼心不死,趁马腾败亡,夺其治地,杀其忠士,多有敢怒而不敢言者!
圣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韩遂虽夺西凉,却不得民心,这亦是身居长安的白波黄巾贼首张白骑起兵之缘由:往日马腾数次起兵讨伐长安,张白骑仅仅是反击自保罢了,却不见他率军反攻西凉,这是何意?无外乎马腾久居武威,甚得民心罢了,就算羌人,亦是感其勇武,甘心为他所用,如今韩遂德薄却占据西凉,如此大好时机,张白骑焉能不起兵?”
“唔,”江哲微微一笑,欣然说道,“此言有理,恭听仲达下文!”
“不敢不敢,学生仅仅是班门弄斧罢了,”司马懿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年逾之间,不管是韩遂胜,亦或是张白骑胜,皆是窃国之贼也,失其大义,不足为虑!南面,扬州袁术趁刘表、孙策起兵攻司隶、徐州之际,引兵夺得二人大片属地,若是能守得,恐怕袁术要一跃成为当今天下第三大诸侯……哦,曹公屈居第二,首位乃是河北袁绍!”
“唔……”江哲点点头。
只是不知这江哲等人是如何说服袁术起兵呢?这个疑问在司马懿脑海中一闪而逝,继而言道,“然而袁术此人,空有野心抱负,却无相应才华,其下谋士多是沽名钓誉之徒,却无几人有真才实学,其下将领,俱是不晓兵法,不知进退之匹夫,屡次败于司徒之手,诚不足虑;荆州刘表,雄踞荆襄九郡,麾下人才济济,蒯良、蒯越俱是王佐之才,本乃是曹公大敌,然而此人却不识天数,竟敢引军与司徒抗衡,最终落得个兵败而归的下场,其九郡治地,亦被袁术夺了整整一郡半,如今正袁术交兵,不足虑!
江东孙策,说起此人,学生却又想起当日其父孙文台,引军袭董贼,实乃当世豪杰,孙策不逊其父,短短一年,便打下偌大一江东,叫袁术侧目而视,唯恐此子引军袭之。然而此人先受郭祭酒之挫,后遭袁公路之创,亦失了一郡之地。
如今南面,刘表、孙策二人皆怒率虎贲之师,兵袭袁术,学生愚见,司徒为何不派遣一支兵马相助袁术呢?孙策,复有项藉之勇,实乃江东猛虎;刘表,久居荆襄,民心所附,又兼是皇室宗亲,不如借袁术之手除去;扬州袁术袁公路自是不必再说,即便此人占尽江东、荆襄又如何?岂是司徒对手?”
江哲闻言细细一想,眼神一亮,颔首说道,“此言大善,袁术不足为虑,只是刘表皇室宗亲,处理起来却是有些麻烦,那孙策,确实乃江东猛虎,若能除去,早早除去为好!”
这江哲却也不迂腐啊,观其所言,似乎并非心向皇室……司马懿心中有些愕然。
“仲达为何不说了?还有北面呢!”见司马懿愕然不语,江哲笑着提醒道。
“是是是,学生失礼了,”司马懿微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依学生愚见,曹公如今当首之敌,便是河北袁绍,袁绍雄踞冀、青、幽、并四州,拥兵甲七八十万,屯粮饷百万余石,其西,便是白波黄巾、其南,便是曹公,学生愚见,当袁绍北伐乌丸凯旋之后,必对中原用兵!”
“哦?”江哲微微一笑,玩味说道,“曹公势力不逊那袁本初几分,然而你言,袁本初北伐乌丸之后,必会对我等用兵,啧啧,为何放着长安不取,那袁本初却来攻我中原,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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