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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何其诛心?!
彭吉文抬起脸,目光错愕地扫过叶氏二人。
他为他们卖命,他们却对他这么狠,不光要他的命,还要杀他全家老小?
沈芳洲弯身拉住彭吉文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本王与彭大人,可有宿怨?”
平日里的活阎王这么合颜悦色,彭吉文一时也拿不准他想干什么。
为了保命,他本能摇头:“当然没有。”
“这些混帐东西,春夜寒凉,怎么不让彭大人穿件衣服?”沈芳洲轻扬下巴,“沈九!”
“是!”
沈九扯开身上披风的衣带,将披风解下来披到彭吉文身上。
“本王相信,彭大人一定有什么苦衷。”帮他拉紧衣襟,沈芳洲语气温和,“据本王所知,您的小孙子好像才五个多月,这么小的孩子死了,当真是可惜。”
彭吉文拢着衣袍,哆嗦着,又下意识地向叶紫辰看了一眼。
“彭吉文!”叶紫辰看出他有些心动,上前一步,提着他大骂出声,“若是有人指使,你马上说出来,否则……本官绝不饶你。”
他这一句,当然就是威胁。
“彭大人,您可听到了?”沈芳洲扬眉,“本王可是一直在给你找活路!”
彭吉文犹豫着,没出声。
人哪有不怕死的?
他当然也想活。
可是一边是沈芳洲,一边是国舅和太后,又是哪个是他能得罪的?
“只要你说出真凶,本王可以保证……”沈芳洲扬起声音,“对此事即往不绺,你可携彭府上下三百余口平安离京,本王会安排监察司亲自护送,并且……会为你们重新安排户籍、名字……将你们送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安度平生。你应该知道,本王有这个能力!”
彭吉文抬起脸,死灰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
“千岁……说真的?”
“本王以母亲的名义起誓。”
沈芳洲至孝,尽人皆知。
他这一句,远比毒誓来得更真诚。
“彭大人!”杜祖恩从人群中走出来,“千岁这可是为您好,一边是活路,一边是死路,您可要好好想想啊!”
平日里,彭吉文与他一起走得比较近,所有人都以为彭吉文是他这边的人。
现在,杜祖恩恨不得立刻洗清这种嫌疑。
当然,如果能够顺便落石下井,把叶氏一脉扯出来,那就更好不过。
杜祖恩一开口,他这边的人自然就明白过来——姓彭的不是他们的人。
站在叶家兄妹那边的大臣们当然也不傻,这会儿也都看出点门道。
彭吉文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哪有这种能力,肯定是上面有人。
杜祖恩这样说,那肯定不是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就是国舅和太后了。
叶紫辰的手掌缩在衣袖里,一直都在哆嗦。
既气,又恨。
原本以为就算事情败露,沈芳洲也会认为这是杜祖恩的安排,到时候两家内斗他便可坐山观虎斗。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一向狠辣决绝的沈芳洲,没有一怒之下血洗彭府,反而玩了这么高明的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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