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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时,夜空依然繁星点点。
一通低沉的鼓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大秦军律:闻鼓而集。
安静的军营骚动起来,睡梦中被惊醒的兵士怒骂连连。却几乎没有人起床,大都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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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个黑衣人手持火把,静静的站立在校场的四周。
演武台上立着四个铁制三角架,上面挂着盛着牛油的火盆,火盆熊熊燃烧着。
一身戎装的皇甫战文与秦雷面色阴沉的站在演武台上。还有一刻钟就是寅时三刻了,场中才稀稀拉拉来了几队人,几乎不可能按时完成集结了。
皇甫战文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便硬着头皮对秦雷低声道:“殿下息怒,初次寅时集结,军士们可能不习惯。明日一定不会如此了。”
秦雷瞟他一眼,轻声道:“皇甫将军,若是敌人夜袭,会等我们卯时起床后再来吗?”
皇甫战文闻言面色一窒,陪笑道:“这里是大秦腹地,哪来的什么敌人。要是上了战场,定然不会如此。不会如此。”
秦雷哼道:“平时松松垮垮,你还指望他们上战场?等着炸营吧。”
他见皇甫战文表情不服,转过身面对他,严肃道:“你知道齐国战斗力最低下的州军在寅时被袭营后多长时间恢复正常的吗?”
皇甫战文默然,他知道秦雷这么说,那一定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
“不到二十息!”秦雷几乎咆哮道。指着场中的松松垮垮的士卒低吼道:“再看看我们号称天下第一的大秦军队。就算昨日没放你回去通知,可是寅时一到就击鼓集结,此时已是三通鼓响。你数数来了多少人!”
皇甫战文面色沉痛的双膝跪下,叩首道:“战文御下不严,任凭殿下责罚。”
秦雷语气放缓道:“我知道你们乃是太子卫军,平日里只出仪仗,不到万一根本没有上阵搏杀的机会。作将军的看着别人打仗立功,却没有自己的份。心中不免心灰意懒,是以对军士约束松散了些。这可以理解。”
皇甫战文被他戳到痛楚,嘶声道:“殿下!末将糊涂啊!”脑袋深埋在双臂中,双肩微微抽动。
这一幕被下面的士兵看到了,心中自然惴惴不安。噤若寒蝉的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什么噩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秦雷把他扶起,为他拍拍身上的土,温和道:“既然太子殿下和吾想练一支强兵出来,定然不是练出来做摆设的。不会没有将军用武之地的。就看你还有没有那份雄心了。”
皇甫战文用袖口使劲擦擦眼睛,面色狰狞道:“自从被排挤出御林军,末将无数次梦回沙场,若是殿下能给小人这个机会。就是把这命卖与殿下又何妨!”
秦雷笑道:“你把信任给我就可以了,还是留着命享受这花花世界吧。”
皇甫战文刚要答话,第四通鼓响起,寅时三刻到了。
秦雷一挥手,门口的钟离坎带一队黑衣人封锁了大门。把陆陆续续往里进的军士挡在了门外。
秦雷向皇甫战文点点头,他向前一步,大声命令道:“整!”
场中军士向他面前靠来,二十人一行,一共排了十列零七个。
皇甫胜文面色铁青的向秦雷行礼道:“启禀殿下,太子卫军五千人,按时集结二百零七人。请责罚。”刚要跪下,秦雷摇头止住。
秦雷走上前,与皇甫战文并肩站着,对空旷的校场中那二百零七人朗声道:“你们昨天迎接的本殿下,吾很感动。今日却被本殿下扰了好梦,是不是心中有怨怼啊?”
这时候再不开眼的家伙也不敢吱声了。所以没有人回应秦雷。
他有些怏怏的轻咳一声,想起了齐国山中那群胆大包天的队员。秦雷干笑一声,指着前排一个高大健壮的兵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高声叫道:“回殿下的话,俺叫许石头。”
秦雷也不探究他名字的由来,直接问道:“许石头,吾来问你,你为什么没跟别人一样迟到呢?”
许石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答道:“因为马六子叫俺们起来的,他比俺们有心眼子。俺们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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