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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休息的时间,军士们让小寒姐再给他们讲个故事,小寒说到了驻地再讲。
扶苏昨晚说“小寒,你讲的这个故事是危险的。你不能讲给他们听”,小寒没有正面回应,但她心里是有反省的。小山子问出来了,那些沉默的人就没有想法吗?好医师给药,讲究给药的时间和剂量,更要看对面的病人是谁,而她昨天太冒失了,本应该讲给扶苏一个人听的故事讲给了全体人。
但现在,马上就要到驻地了,她想把一个故事讲给扶苏听,作为这趟旅程的句号。
扶苏宠溺地望着她,她多么美好,讲故事时候的神态和语调也一样美好。他爱看她悲悯的眼光,看一眼,他的心就疼了,原来悲悯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小寒讲的是《哈姆雷特》。
“小寒,你认为我和哈姆一样吗?是单纯善良的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者,还是复杂多疑,犹豫不决的人?”
“不是,你和他不一样。人的变化总是有一个过程,一开始美好安定的生活总会让人认为世界没有黑暗没有肮脏,一切都有秩序,但随着情况的变化人都会去怀疑别人、怀疑自己、怀疑秩序,人的一生就是丰富的一生和变化的一生,每个阶段都可能既向往、又挣扎、既害怕又豁达,没有一个成熟的人是简单的。”
“你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给我听呢?”
“当然不会因为你是王子。我喜欢这个故事、这个人物是因为,哈姆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即使他心中充满怒火,他也不滥用暴力,他曾经充满信心、后来陷入迷茫、最后他意志坚定,在磨炼的过程中,他不断提升自己,变得坚强而果断,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虽然他的愿望最后落空了,被奸人所害,但他为了正义而死,死得让人痛惜,死得伟大。”
“你是想说你对我的期望?这些天我已经盛满了你的期望,我觉得我这块地都要淤出来了!老天啊,你别下雨了,你给我个下渗的机会好不好?”
“别闹!我不是跟你玩笑。我希望你坚强而果断,始终不放弃努力,即使死,也要死得值得。”
“你以前总喜欢说要好好活着的!”
“嗯,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终点。既然逃不开,那就有一个怎么面对的问题。”
扶苏沉默了一会儿,说:“生活没你想象得那么凶险,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担心我甚于担心你自己。不过,小寒,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好好陪着你,我说话算数。”
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小寒把扶苏的手握住,拿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忽然张开嘴用力咬了下去。
“啊!你这女人,你是狗吗?”扶苏疼得大叫。
小寒不让他把手抽出去,低头亲了亲那手上的牙印,“我要让你记住你说的话。”
扶苏抽出手给了她一个栗凿,“来,让我也咬你一口,我要让你记住咬我有多疼!”
小寒乖乖地把手给他,扶苏拿起手仔细端详,这细白滑软的小手让他怎么也下不了口,咬哪儿呢?
“没事儿,我也需要记住今天,你咬吧!”小寒觉得自己像个烈士。
扶苏瞪她一眼,“死女人!咬就咬!”他故作恼怒地狠狠下口,动作很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木木在车外都无奈了,这里面养了两条狗吗?将来我娶了媳妇可不能惯着她一个劲地折腾!
前方几里就是驻地了,车子忽然停了。
小寒问:“是到了吗?”
扶苏掀开帘子,前面车也停住了。木木说:“我看看去。”说完,他就跳下车去。
过了会儿,木木回来,说:“前边有一辆车子轮子坏了,可能是车子重,侧翻时把马也带得趴窝了。正在想办法呢?”
扶苏前后看了看,问:“不是我们的车子吧?”
木木说:“不是,可能是这边边民的车子。我看得耽搁一会儿,那路上有个大坑,车轱辘就是让那个大坑给弄坏了。”
扶苏说:“我们看看去。”说着就走,回头关照小寒:“你不用过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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