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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秀说不过他,又觉得有些理在,好比这会儿她偏头看见了街角有人卖干菜,不是梅干菜,而是乌干菜,用芥菜做成的。
阿婆抓了一把在手心里撒撒,“这是陈年的乌干菜,你买块肉,焖着吃味道蛮好。”
香秀会做干菜,她看着手里黄褐色的干菜碎,又香又乌,轻轻细细地说:“阿婆你给我装个两碗来。”
她取出布袋来,装了满满一口袋,水生买了桐油出来问她,“买了干菜?”
“陈年的乌干菜,”香秀扯了袋口给他瞧。
水生将桐油装进背篓里,笑道:“那要买块半肥半瘦的肉配它吃。”
香秀也没不答应,除了买了块肉,回去时还带了包烤好的小烧饼,福妞不要糖,她想吃咸口的。
到了村里,路边住的人家免不得又要问,“水生,今年这细布多少价一匹?”
“三十文来着。”
几位妇人就摇摇头,“作了色的要贵上些,还是得划了船去西岸口那里买去。”
她们又说起哪家布便宜,两人便回了家,福妞跑出来喊:“嫂子,鸭蛋生鸭子了。”
“破了壳是不是,”香秀将袋子递给满仓,她往鸭笼那边去,过了清明小鸡孵出了三只,鸭子却迟迟不见动静。
这些天喂母鸭吃螺丝肉,倒是又下了蛋,只趴窝的蛋还不见破壳。
这会儿倒是壳裂了,钻出来两只黑乎乎的脑袋。
福妞伸手抓了个小烧饼,递给满仓,自己又拿起一个吃了起来,边吃边掉碎渣子,她还要说:“小鸭能下小鸭蛋吗?”
“还小着呢,”香秀没动鸭子,她去给鸭子准备吃食,拌料的时候说:“你们把那筐笋给剥了吧,我昨儿泡了些黄豆。”
她抖了抖料桶,“这两日天好,做些笋豆来。”
水生拿了鱼篓往外走,“两个小的剥啊,我去瞧瞧昨儿下的篓子有没有田螺。”
过了清明后,田螺生了小田螺,肉就不好吃了,但是能捕了给鸭子添个餐。
福妞搬了小凳子,老老实实剥着笋,满仓则说:“再吃一个小烧饼,你一半我一半。”
“不行,”福妞说,“嫂子替我收好了,晚些再吃,你要剥笋。”
满仓叹气,他实在不爱剥笋,打草都比剥这笋有意思。
“做什么叹气,”香秀出来撒了把谷子喂小鸡,又问,“晌午吃菜泡饭成不成?”
“放虾米吗?”福妞仰着头回。
香秀点点头,满仓也不叹气了,手下剥笋皮的劲也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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