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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秀望着对面的糕点铺子,她抖抖袋子里的铜板,“买袋酥饼吧,再买包蜜饯,也叫福妞和满仓甜甜嘴。”
水生说:“买些就成,你也吃。”
这上午卖了百来文,还剩些笋便宜卖了,留下不少空筐子,一趟趟拿回到船上。
这时已经近了半晌午,水生还是要了碗馄饨,皮薄肉多,酱油色,两个人分着吃了。
又买了包酥饼和蜜饯,水生买了罐甜酒酿,一笋包的肉,剩下的铜钱香秀留着。她坐在船上回去时说:“细布也贵,裁剪衣裳要费不少布,多攒攒,到时候买了布做件春衫。”
她瞧着水生穿的衫子都打了不少补丁,衣裳都经不得搓,一搓一个洞。
水生在前头撑着浆回:“给你裁一身蓝花布,你穿着好。”
“我不要买,”香秀如此说,又低头看水,水面映出她眉梢眼角的笑意。
“等我猎了野物来就给你买,”水生不依她,“再买瓶桂花头油。”
香秀不说话,只是低头浅笑。
等折腾一趟回了家,福妞握着个青绿色的蛋上来,笑着喊:“嫂子,鸭子下蛋了,你瞧。”
野鸭子刚来不习惯,只顾着叫唤,后面喂了河蚌肉,又喂了水,好吃好喝供了几日,没成想这会儿就下蛋了。
香秀拿过蛋,也笑道:“那每天能有好几个蛋了,多攒点,腌咸蛋下粥吃。”
“满仓,福妞,你们俩过来,”水生在桌子上拆了蜜饯,“你嫂子给你们买来甜甜嘴的,一日只能吃一个。”
福妞高兴坏了,她甜甜地说:“嫂子你真好”,又往后喊:“二哥,你来吃呀!”
满仓从后院钻出来,跑着来吃蜜饯。
蜜枣很甜,是甜的掉牙那种,裹的糖丝黏得很,可两个孩子却吃得尤为满足,舔到糖衣都化了,还舍不得咽。
香秀又拆了袋芝麻酥饼,一人给了一片,“垫垫肚子,等会儿我们吃荠菜炒年糕。”
晌午吃了顿荠菜炒年糕,水生领着两娃出去挖笋,香秀收拾了笋壳,腌的鱼干翻出来晾晾。
夜里吃腌笃鲜,出笋的日子里少不得这道菜,乡下人家不讲究,不用什么火腿吊一吊汤。
香秀只把焯过的笋切成大块,咸肉抹成薄片,小火慢炖,炖出来的汤汁浓白。笋还嫩,没有老的筋头,一口咬下层层的笋衣带着鲜和咸,笃得极好。
她还做了红烧肉,平时不做,这会儿赚了几个子,她想着也叫男人吃点好的。
这里的红烧肉是甜口的,甜咸兼具,炒的油亮亮,酱赤赤的,汁水要少。不单只放肉,还要放些千张结、油豆腐,一砂锅炖出来才好。
香秀难得烧顿大肉,香气又浓郁,也亏得自家院子离边上人家隔了一段路,倒是把进门的水生给香到了。
“做了什么好吃的,”水生洗了手凑过去,他只觉得自打香秀来了,这家就跟以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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