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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净额冒冷汗,咬着笔杆头,抓耳挠腮,搜肠刮肚。
他已经写了三首词,分别过了六管、九关和十一关,颇有越挫越勇的架势。
想请天女接贴只能挥毫洒墨,而涌到回廊看天女的三人中,左月生是个骨子眼里都是铜臭俗不可耐的“庸人”,不渡和尚倒是书法极佳,可惜只会做些佛家偈语。也就陆净这小子还能做一手酸词。
“左施主怎么今儿这么慷慨?”
不渡和尚对登楼泛舟垂涎不已,他倒有心也写几句偈语,但在风月场说佛说清心寡欲,怕不是要被直接打出去……
“对啊,”陆净忙里偷闲问了一句,“左月半,你这态度变得有够快的啊?当真是色令智昏不成?”
要知道,刚刚三人趴在栏杆上看天女涟时,左月生还觉得天女长得好看是好看,但要是让他花几千几万两黄金,就为了跟这女人春宵一度,那他还不如去抱块木头睡觉。幸好那时四周比较吵,大家注意力又都放在天女身上,否则他们现在也别说写诗作词了……精虫上脑的热血少侠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怎么一转眼,左月生比陆净这个风流公子更在意能不能让天女接贴了?
甚至摆出“一掷千金不足为惜”的架势。
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惊悚。
“娘的,”左月生骂了一句,一指对面,“看到了吗?跟个绿竹竿似的家伙,别人我不管,你丫的敢让那小子把风头出了,我掐死你。”
陆净和不渡和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穿青衣少年凭栏而立,手持狼毫,一副沉吟细思的样子。青衣少年生得还算英俊,就是一双眉又浓又黑,压得极低,眼睛略微凹陷,就显得几分阴郁。
“那小子谁呀?有够装的。”
陆净问。
“应阁老他孙子,应玉桥。”左月生杀气腾腾,“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这龟孙塞海眼里。”
旁边的不渡和尚“欸”了一声:“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说过。”
“走狗屎运上了仙门天骄榜第十三,”左月生不怎么情愿地说,“你当然听说过。”
“哦哦哦!”
不渡和尚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记起来了,是不是那年仙门论道会,被太乙宋师妹一脚踹下擂台的那个?”
最后一句话不渡和尚“无意”喊得很大声,把一名蓝衫公子诵诗声都压了下去,大半个溱楼都能听到他的破嗓门。
咔嚓。
对面凭栏而立,一心想要凹出一个潇洒姿势的应玉桥捏碎手里的紫毫笔,两道刀眉一跳,险些直接抽刀朝对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死秃驴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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