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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正德开皇店建豹房 刘瑾划奸党杖言官四（第2页）

有一次跟葛儿闲聊，说起自己的心情。

“朕不想出宫，可宫里又闷得很。外头不比宫里好，可为什么朕在外面看到什么都是好的，都觉得赏心悦目，而宫里每一样东西都觉得不顺眼呢？”

他似乎最近才发现这个问题，其实困扰已久，只是一直没有认真去想。

“回万岁爷，奴才也有这样的想法。宫里什么都不缺，可奴才有时候想起在街头做乞丐，日子过得那么苦，却觉得也有许多乐趣。在当时觉得乐趣不奇怪，奇怪的是奴才现在日子好过了，仍觉得当时的乐趣也挺有意思的。奴才着实琢磨过，总觉得奴才天生是个贱骨头。听万岁爷这么一说，奴才想，会不会宫里头缺点什么呢？比如说，奴才住在街道边的破庙里，每天一早听到街上叫卖声，邻居淘米做饭，店铺开张，种种声音凑在一块儿，心里一下就快乐起来……”

“你不用说了，朕知道，宫中缺的就是这些。人活着要有生气，周围景象一样也要有生气，才会让人舒适。晋惠帝的太子在宫中开店铺做买卖，后人说他荒唐，可朕理解他的苦衷。”

葛儿眼里一亮。

“万岁爷何不在宫中开些店铺，听听叫卖声，人就有生气了。”

“朕不想在宫中落下物证，让后人骂朕荒唐。”

“万岁爷是尧舜禹汤，谁敢胡说八道呢？”

“朕不是尧舜禹汤，也做不来。但逐鹿中原，朕不输给唐宗宋祖这些人。”

正德说不想开店铺只不过出于习惯性自我约束，打自葛儿提起后，他一直想着这件事。

他心里之所以空落落的，原因是没有引起他兴趣的东西。

自从牵挂开店铺后，他又觉得活着有个美好的理想，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实现它。在得与未得之间的过程也是好的。

的确，他看起来又恢复生气了。

他甚至打算好，倘若店铺开张后，朝臣闹得不是太凶的话，他就在西苑破土动工，盖自己喜欢的房子。

先开店铺，可探探朝臣们的口风。

正月二十日，各部开始按部就班办事。在诏狱里过春节的南京言官如何处理，刘瑾得想办法让正德同意按他的意见办。

这几天中，正德几次跟葛儿提起开店铺的事。

葛儿就告诉刘瑾。刘瑾知道正德很想玩这个，只因为要面子，担心言官上谏章，搞得天下皆知，所以不敢贸然行事。

刘瑾知道有戏了。

他将南京言官的两份公疏郑重其事交给正德亲自批阅。

正德一看，又触动心事。

他想，言官倘若知道宫中开店铺，唾沫子准会将他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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