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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愤怒的双眼凝望着天空,从中可以看出他应该还有什么话要说,只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因为,他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抹除,一点渣滓都没留下。
而孟唯实……
她身上的黑色脉络颜色越来越深,就好像是不断扩大的裂痕,身上的气息也逐渐衰弱下来。
孟唯实自知时间不多,旋即迈开脚步,驱使着濒临破碎的身躯,缓缓来到了罗生面前。
看见她这副模样,罗生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快要死了……”
孟唯实的第一句话,就将气氛染上了哀伤的底色。
弥新低着脑袋走了过来,轻轻蹭了蹭她,像是想用自己的温暖对她有所安慰。
孟唯实对它笑了笑,抬起手去抚摸它的毛发。
她脸上的笑意很温柔,看不出丝毫的阴霾。
这时,罗生才发觉,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笑,以往她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是在这种时候……
想到她现在的处境,罗生心中不是滋味。
“你有什么事要拜托我吗?”
罗生认真地对她说道。
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她这个朋友,罗生是认可的。
他在心中决定,只要是有可能办到的事,他就一定会尽力帮她完成。
这也算是,他对于孟唯实最后的赠礼……
听见罗生问她,孟唯实转过头,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正等着你问呢……我没有多少在意的东西,只是我走了以后,弥新和百岁我放心不下,我想拜托你帮我照看好它们。”
“我答应你……”
罗生对她点点头,接着问道:“就这个?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想做吧?”
“就这个……这样就好,我不贪心。”
孟唯实好像很累了,闭上双眼,靠着弥新缓缓坐了下来。
弥留之际,她突然有很多话想说。
也顾不得难不难开口,她就想趁着还能说话,好好地将它们说出来……
“罗腾,你还记得那时在村子,你问我……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吗?”
“我记得。”
“那就好,其实我想要救助他人,除了因为闲来无事,还因为我对于自己的存在抱有很大的疑虑。我常常会想,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究竟能做些什么?而当我看到其他人陷入困境时,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或许,让更多的人活下去,看他们如何去活,我就能明白,我该如何去活了……我这样的人,很奇怪吧?”
这段话很长,孟唯实将其说完后,她的皮肤已经开始剥离了,大块大块的血肉坏死,从她身上脱落。
罗生看着这令人悚然的一幕,表情分外凝重,他迟疑地握住了剑,说道:“痛苦吗?如果你觉得难以忍受,我能下得去手……”
“不用。”
孟唯实正愁时间不够,又哪里舍得提前结尾。
至于她正在遭受的痛苦。
反正都快要结束了,已经无所谓了。
“罗腾?罗腾……这名字好怪啊,你下次取假名的时候,再稍微想一想吧。”
罗生移开目光,语气沉重地说道:“好,我记下了……罗生,我原本的名字。”
“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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