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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二次死亡（第1页）

随着回忆、复述，温晴眼睛空洞地瞪大完全不聚焦，面色白如纸，手不自知抱头用力抓着自己头发，眼泪似断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啊！”王红看着怪异的温晴、再听她的话，不自控惊呼出来。

厉景威瞥向王红，再看此时情绪失控的温晴动动喉结，没说话。

温晴哽咽好一会儿，才泪眼朦胧看着对面审问自己人的“警察同志，请你们相信我，我不是有意把他推下水的，我只是想自保！”

她手下意识去抓自己毛衣领口，不知是用了怎样的力，白毛衣的领开被扯开一大片，雪白的脖子、细巧的锁骨、甚至半个胸脯和内衣都露出来，“我这都被他抓伤了。”

厉景威注意到温晴奶白的胸线弧度上赫然的长血印，忙别过头忽地起身，“你可以走了！”他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被自己一再威逼弄哭的，心里更是别扭。

王红也站起来要走，温晴怯怯地叫住她，“警官，我会被判刑吗？我……”温晴想说有人跟踪、有人闯进自己家，可瞥见厉景威冷漠的背影，她又不想开口了。

王红放缓语气，“先回去吧！有事我们会找你。”

厉景威刚走进办公室，周久围就凑过来，“两个坏消息：一，诚儿那鉴定出来了，血液确实是失踪导游比列的，老外死在中国了；二，手指另有其人，目前还在数据库做DNA比对，哥们儿两个被害人啊！”

厉景威晃晃头，“两个人的身体局部被炸成粉末！比列的死亡原因是什么？去查查比列是不是中国国籍？还有查女导游温晴的信息。”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温晴那几滴眼泪，情感上厉景威不希望听到，比列是溺死的回答。

周久围拍下厉景威肩膀，“哥们儿，别急！你想只通过那几小块疑似心脏的物质，陈诚能在几小时之内给出你确切的死亡原因吗？诚儿常说，‘要尸体说话’，得找尸体！”

厉景威晃动几下发硬的脖子，“我去抽根烟。”他穿上警服外套往吸烟室走，看到走廊尽头缓慢离开的温晴，审视着她分析起来。

她比较瘦、胆子小，不可能有太大的力气、有充足的时间搬运尸体，至于她是否具备改装烟花炸药的技能，是个未知。

……

一天浑浑噩噩过去了，温晴把团队带回酒店后，提心吊胆回到家。她试探性开灯，灯亮起来那刻，目光所及是照片墙上比列和自己的合影，照片上的比列流着血泪瞪着自己。

温晴慌乱地跑去摘相框，手上尽是黏乎乎的鲜血，“啪”相框被她失手摔落在地。

此刻，温晴纠结、慌乱的心被无尽的恐慌吞噬着，像置身于寒潭泥沼，慢慢深陷，难以自拔。她微转身，余光里茶几上比列做的手工陶土杯:送给美丽的温晴--比列。

温晴视线有点模糊，蹲下去细看，那杯子，从没装过水的杯子，盛着满杯的血红色液体！

温晴大脑登时一片空白，思维凌乱不清，“比列是我害死的！比列是我害死的！”

天旋地转、惊慌失措间，温晴跑进卫生间，开水龙头时瞥见洗衣机上堆放着昨晚被比列扯坏的晚礼服，她颤抖抓起裙子丢进垃圾桶，手里又是黏糊糊血红……

温晴瞪着满手鲜血，凄楚地嘶吼起来，“啊！”她想不明白，昨晚真实发生过什么，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着“不能呆在这了！不能……”

她跑回卧室，打开柜子慌乱地找行李箱，门外传来敲门声，“晴，你在吗？”

是比列的声音！

温晴的手一抖，刚拉出来的行李箱被打翻在地，门外敲门声不断，一声急过一声，就像夺命鼓一样，直敲得温晴头晕目眩、心跳停止、呼吸困难。

……

而彼处的公安局灯火通明，周久围手里捧着并不算透彻的鉴定报告发愣，“这怎么可能！”

厉景威站在窗子前，凝视窗外寒冷的冬夜，黯淡迷蒙，绵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白和深黑。

“通过现场收集的手指，提取血样与DNA数据库比对，证实该血样与温贵凡相吻合。”

周久围似乎是要读给厉景威听，他啧啧两声，“可是，这温贵凡在户籍档案系统里的状态是‘已故’！户籍所在地还是省城，照理那的系统不会出错啊！”

厉景威转身靠在窗台上，穿黑警服的背挡住窗外的暗黑，他整个人看上去冷峻寂寥，“系统不会出错，肯定有环节出错。”

“哪个环节，你是说咱诚儿的血样DNA分析吗？不会吧！”周久围思量着。

“那在这纠结什么！去找局长，借省公安局当年的档案或卷宗。”

周久围把手里那几页纸扔桌上，“哥们儿，看来这不是速战速决的事儿，别让兄弟们绷那么紧了，翻老底是持久战。”

厉景威点头，“陈诚的结论，手指是死亡后被割下来的，死亡时间在24小时之内。叫小吴问全市各区县，把最近报案的失踪人口，与温贵凡性别、年龄相仿的都排查一遍，应当会有收获。”

“来中国两年的老外和这个已故十年的老头，有什么关系？貌似毫无瓜葛！”周久围想不明白，“比列，阳光帅气、开朗大方，无仇敌、无债务纠纷，旅游圈里认识他的人对他评价都不错，小有经济基础但钱财都在国外，未婚无女友。”

“排除仇杀、财杀，情杀？似乎也，可以排除。无突破口，只能从另一个不可思议的尸体上找原因。”厉景威走到办公桌前。

周久围摇头，“比列情杀的诱因还存在！从犯罪动机看，假如我是传统漂亮的女导游，我被醉酒的老外轻薄，我羞辱、愤恨、反抗，不小心把他推下去，淹死了！之后……”

厉景威皱起眉头，“之后没可能，她不具备再继续作案的素质！肯定有其他人出现。”

“温晴过失致人死亡在先，X分割、搬运、掩埋尸体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