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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氏赶紧低头道:“王爷误会了,妾身不敢。”
但是要她就此放弃教训苏茗的大好机会,她可真是不甘心。
这时,老太君缓缓开口道:“既然王爷发话了,那就以王爷的意思为准,苏氏女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嫡孙云鸿秋的妾室,既然礼成,那就带苏氏女下去吧。”
老太君至始至终都不肯叫苏茗的名字,只以苏氏女相称,可见对其蔑视与厌弃。
但是苏茗却默默隐忍,将被烫伤的指尖缩入衣袖,轻轻应了一声:“是,妾身告退。”
她又朝慕容谦悄悄望去一眼,心中很感激慕容谦替她解围,使她免于遭受烫伤之苦。
慕容谦负手而立,也瞥了一眼苏茗跟随仆妇离去的背影,要说刚才阻挠苏茗被迫敬茶没有私心,那是假的。
衙门还有一大堆公务等着他去处理,所以慕容谦固然不想在这儿耽搁时间,想要赶紧办完事去交差,但是他也不傻,一眼就看出镇国公府的这些女人们刻意刁难苏茗。
其实这也难怪,镇国公府的门槛高,能够嫁进来的都是家世不俗的贵族小姐,就连在府中当个奴婢那也得是家境不错的女儿,而苏茗不过是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无权无势,且是商女出身,身份卑贱,那些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们能瞧得上她才怪,还不变着法子给她苦头吃?
慕容谦最看不惯的就是仗势欺人的家伙,更何况把苏茗送进镇国公府,他也是掺和了一脚,所以既然苏茗当着他的面被欺负,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装聋作哑。
不过,以后苏茗在镇国公府会被如何对待,那他可就管不着了,这个商女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苏茗离去,慕容谦亦不多留,抬脚就朝大门外走去,老太君领着几个媳妇送他到外面,管家已经备好了马车在门外等候。
眼见慕容谦就要上马车,郑氏赶紧凑上前去,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绣囊递过去,满脸堆笑:“王爷,这是我家沐屏特意为你制的香囊,可是费了好大功夫,足足三天三夜呢,连眼睛都熬红了,小女还唯恐王爷不喜欢,可我觉得王爷肯定喜欢!”
慕容谦乃是当朝皇上的一母胞弟,地位尊崇,且正值婚龄,是这些世家大族为女儿挑选夫婿的最佳人选,谁家女儿要是能够嫁给当朝清平王,那整个家族可就跟着风光荣耀,门楣显赫。
郑氏当然也想攀慕容谦这个高枝,所以不放过任何一个跟慕容谦套近乎的机会,拼命推荐自己的女儿。
但是慕容谦却只淡淡瞥了那个绣囊一眼,连接过来的意思都没有,语气冷淡拒绝:“本王确实不喜欢。”
郑氏顿时尴尬,又不能硬塞给慕容谦,只好讪讪地把绣囊收回来。
付氏见二嫂败下阵来,连忙见缝插针挤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方绣帕,笑嘻嘻地呈到慕容谦面前:“王爷,这是小女烟霏为你绣的帕子,上面还题了小女最新作的一首诗,想请王爷为小女品鉴一下。”
说罢,付氏有些得意地暗暗朝郑氏瞅去一眼,清平王是什么人,那可是有高雅品位的,一个绣囊就想要收买清平王的心,清平王怎么可能看得上?
而付氏就不同了,在帕子上题诗,多么清新脱俗,王爷肯定会收下的。
谁知慕容谦却越发不耐烦,这些女人缠着他到底有完没完,他这次连看都没看帕子一眼,径直拒绝道:“本王很忙,没空看诗。”
说罢他便毅然转身上了马车,赶紧示意把车帘放下,把外面两个跟苍蝇似的妇人给隔开。
郑氏与付氏都在慕容谦面前吃了瘪,眼见清平王的马车离去,两个人都彼此埋怨地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把东西收起来。
郑氏先咳了一声,拿腔作调道:“三弟妹,我看你今日是早有准备吧,还在帕子上题诗,你倒真会想,可惜人家清平王就是不稀罕!”
付氏本来事事都以郑氏为先,但是偏偏就是在清平王一事上,她就是不甘落后,凭什么只能郑氏在清平王面前献媚,而她就不能?
付氏轻哼一声:“二嫂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沐屏与烟霏都是云家的姑娘,凭什么只许沐屏送清平王绣囊,就不许我们家烟霏送帕子,清平王是没看上我们家烟霏,不过不也照样没看上你的沐屏吗?”
付氏嘴巧,郑氏说不过她,气得脸都涨红了:“你竟然敢跟我顶嘴!”
郑氏出身武将之后,嘴上不利索,手脚却不含糊,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撕扯付氏,付氏自知不是对手,赶紧转身朝回躲。
老太君站在台阶上,眼看两个儿媳为了一点微末小事就要在大门外头争嘴动手,简直不成体统,气得狠狠敲了一下拐杖,呵斥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也不嫌丢人,都给我回去!”
郑氏与付氏一时争上了头,没顾及老太君还在场,这下挨了训斥,不由都怏怏地往回走。
等到众人都进了大门,老太君回了自己住处,三个媳妇一齐往回走,四房赵氏才怯怯问了一声:“二位嫂嫂,那个新过门的妾室要如何安置?”
按理说,云鸿秋的院子最大,不少房间都还空着,理应把苏茗安置在云鸿秋的院子里头。
但是郑氏却哼了一声,刚才没教训到苏茗,又刚被老太君训斥,她心中正气盛,便把气全都撒在苏茗身上:“一个卑贱商女还想住好地方吗?我看随便找个废弃的院子打发她算了!”
在对付苏茗这一点上,付氏与郑氏可谓同仇敌忾,这时便赶紧为郑氏出谋划策:“咱们府上西北角不是有间废弃了好几年的荒僻院子吗?那院子又偏又远,连下人都懒得去,前几年又死过人,便愈发没人敢去住了,我看就让苏茗去住最合适,反正咱们府上没人愿意看到她。”
赵氏闻言,不由觉得苏茗越发可怜,便又问了一句:“苏茗虽然是妾室,但是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主子,总得有人去伺候她呀?”
郑氏顿时不屑地哼了一声,苏茗的出身连个下人都不如,还有谁愿意去给她当奴婢使唤?
这时,又是郑氏灵机一动,对郑氏奸笑道:“二嫂,我有个人选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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