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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算起来,整个画舫上论身份高低,除了宋宏,就要数这位王麟大学士了。
是以,他用为夫自称,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却无人敢唾骂他。
哦不是,唐卓君骂了:“老不修,不要脸!”
她一脸忿忿不平。
王麟怫然不悦道:“唐家娘子,老夫原配已故,如今是单身汉,湘兰姑娘又有意梳拢嫁人,男未婚女未嫁,郎情妾意,怎么能算是不要脸呢?”
“呸,你半只脚都踩进棺材了,还想娶湘兰?你做梦!”
唐卓君拍案而起,义愤填膺。
“不管老夫是十八还是八十,男婚女嫁,天经地义。老夫便是真进了棺材,照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湘兰姑娘同老夫配个冥婚。”
王麟满脸轻蔑道:“倒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武定侯不在京中,你便做这般不男不女的打扮,败坏侯府的名声。难不成,你还想替湘兰姑娘赎身,带回侯府成磨镜之好?”
老流氓说话针针见血。
“是又如何?”
“枉你也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竟连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男为阳,女为阴,阴阳调和才是天地至理。磨镜之好,便是违背人伦,不忠不义不孝……”
王麟之乎者也,纲常伦理地教训了她一同。
唐卓君的脸蛋红得滴血,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一副要咬人的模样,可眼眶里却盈满了泪水,看着有些可怜。
宾客们倒有些看不下去了。
“哎,听说这唐小娘子竟敢跟武定侯夫人说,要娶湘兰姑娘,结果被夫人训斥了一顿。”
“她又不知死活,跑去求圣上。如此悖逆人伦之事,圣上怎么会同意?反倒知会了武定侯府,把她禁足了。”
“想来她今日也是偷跑出来的。”
“这小娘子怎的那么糊涂,她若是中意湘兰姑娘,倒不如效仿娥皇女英,择一良人,跟湘兰姑娘二女共侍一夫,如此也能长相厮守啊。”
杨明听了几句八卦,忽然有些心虚。
原来那天唐卓君是为了金湘兰的事情在哭。
他随口安慰了一句,怎知唐卓君却会错意,误以为可以去求皇帝帮忙,反倒把事情闹大了,弄得唐卓君的处境如此尴尬。
“二位都是为了湘兰而来,请给奴家一个面子,听奴家说完可好?”
眼见唐卓君和王麟二人,越说越有火,气氛剑拔弩张,金湘兰等了一个空,匆忙插了句嘴。
“娘子但说无妨。”
王麟极有风度地停了下来,颔首示意让她说话。
“哼。”
唐卓君抹了把眼泪,气鼓鼓地坐下了。
金湘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这么多年,唐卓君对她情深义重,她也颇有感触。
只是她入了这画舫,便身不由己。
画舫的主人不会允许她嫁一个女子。
而她也不愿意,唐卓君这等贵女,为她担上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恶名。
早知如此,前些日子就该打发她去别处,等木已成舟再知会她一声也就罢了。
金湘兰暗叹一声,开口道:“奴家自十二岁出阁会客,距今已有八年。奴家有些倦了,今日设下舞乐宴,便是想择一良人梳拢,脱了这贱籍,往后相夫教子,了此残生。”
得到她亲口承认,气氛骤然沸腾了。
因为所谓的梳拢,就是清倌人第一次出来接客陪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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