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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宏反手就给宋均挖了个大坑。
宋均尚未开口,宋赵广已经皱起了眉头。
不死一人怎么可能?
就是寻常的光景,饿死、冻死几个百姓也是常事,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雪灾。
他自南迁永宁后还不曾遇过大雪。
但原来在炎京,他还是个皇子的时候却遇过几次雪灾。
大雪连下数日,把宫架都压折了。
听说民间更是死伤惨重,人多冻死,不少人家冻死光了,连尸体都无人掩埋,还要官府出面收尸。
天地之威,恐怖如斯。
人心诡谲,不寒而栗。
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还不忘算计自己的同族兄弟,未免有些小肚鸡肠了。
宋赵广有些不快,正想开口斥责宋宏,却听见宋均道:“宽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宽在乡间久闻太子殿下贤明仁德,有门客千人,若是殿下肯出手,定能不死一人。”
宋均不仅原封不动地把宋宏的话还了回去,更是趁机给他上了眼药。
宋赵广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对劲了。
作为太子豢养门客千人?
这是想干什么?
“那都是坊间误传,本宫年少无知时酷爱斗鸡走马,确实曾养过十来个陪本宫耍乐的门人,如今早就遣散了。”
宋宏慌忙解释,心下杀心更甚,嘴上却虚伪道:“倒是宽弟过谦了,本宫听闻宽弟在太学素有才名,深受太学士子爱戴,还另立了一个党派,当了魁首,可谓是一呼百应,又怎会有心无力呢?”
他打出了一张【结党营私】牌,效果拔群。
宋赵广又狐疑地看着宋均。
身为宗室之子,结党营私所图非小啊。
宋均在心中暗自摇头,圣上这性子,果然跟先生说得一模一样,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
他佯装大吃一惊道:“殿下这是从何听来的?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宽与几位好友不过是不想卷入白党与赤党之争,怎么就变成另立党派了呢?”
“无论如何,宽弟深受同窗爱戴,在太学可谓是一呼百应,此事非宽弟不可。”
“殿下说笑了,宽乃一介庶人,实在有心无力。”
“宽弟是宗室之子,就算无官无职,谁敢小觑?”
“宽不得齐王殿下宠爱,连王府大门都进不去,这个宗室之子,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
二人有来有往地推诿了几个回合,宋均终于说出了这句最重要的话。
宋赵广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什么?嗣子连王府大门都进不去?那嗣子如今住在哪里?”
宋均坦诚道:“齐王不喜宽,祭祖后便将宽赶了出来,宽如今住在城北的布衣巷中。”
宋宏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知道宋均在京城的处境,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决不允许有人能跟他平起平坐,就算是他已经舍弃的齐王世子之位,他也不想留给别人。
然而当着圣上的面,他只能装作不知情,一脸吃惊道:“真有此事?哎呀,王叔也真是的,就算是不喜府中有生人,也不该将宽弟赶出来啊。”
亲爹变王叔,宋宏却没有丝毫不自在,话里拐弯抹角替齐王辩解着。
世人皆知齐王沉迷声色犬马,纵情享乐。
这样的人,不喜欢家里有旁人打扰,这理由能说得过去,但宋赵广不接受。
宋宽是他亲自为齐王选中的嗣子。
齐王就是再不喜欢,也得当成儿子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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