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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智心里的天平摇摆不定,无论在哪一边飘落一根羽毛,都将导致彻底的倾斜与坍塌。
他闭着眼睛挣扎良久,最终,右手颤巍巍伸出,把纸交给了薛二娘。
“姑母,这是最后一回,这次之后,文具店与笔具阁有任何纷争,你与乔小娘子有任何恩怨,我都不再参与,这张纸,算是报答你给我提供多年的笔具吧。”
说完,他跟脱力了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薛二娘欣喜若狂地接过那张纸,全然没有听到薛智在说什么,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她现在手握造铅笔的秘方,以后笔具阁也能做铅笔了,笔具阁和文具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漫漫
薛智从笔具阁出来,寒风扑了一脸,他举目四望,突然不知道去往何处。
以前,先生不讲学时他总喜欢在姑母这里待着,一耗就是半日之久,即便对姑母做生意的敷衍态度很是不喜欢。
想回书院,却又怕见到乔小娘子,面对商屿、赵冬等人。
一阵悲从中来,薛智心中怆然,转身进了隔壁醉香楼的门。
打了二两温酒,他便坐在窗子前的位子上独自饮酒,一杯接连一杯,也不说话,连小二问他是否要些下酒菜都没听到,仿佛整个世界沉默了下来。????漫漫
不知饮了多久,二两酒见了底儿,薛智只觉得越喝心里越是孤单,便想找个有人气的地方待着,搁下一块碎银出了醉香楼的门。
他知道自己没醉,二两酒醉不了人,只是神思有些恍惚,脑袋很乱。
没有方向地走,走啊走,竟走到了巷口小院。
乔宁不在,赵冬也不在,刚过未时,乔宁应该在文具店里,赵冬还没下学,只有沈老儿一个人在,独自打磨着手中的木材。
“薛智?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沈老儿吃惊地问。
薛智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后才装得若无其事:“伤好得差不多了,躺了几日躺得骨头发软,想来干点活儿,活动活动筋骨。”
“你喝酒了?”他一走进沈老儿就闻到了酒味,“你身上有伤怎么还喝酒?年轻人仗着年轻就使劲折腾自己身子骨是吧?以后有你遭罪的时候。”
薛智方才在笔具阁那么久,都没听到姑母关心自己的伤势一句,此刻沈老儿虽是骂骂咧咧,他却觉得这骂声很是亲切,不自主地咧开嘴“嘿嘿”一笑:“不妨事,没喝几口。”
沈老儿不是唠叨的性子,提点到位就成,至于听不听还真管不了,便也不再多言,只给薛智安排了一些不费体力的活计。
他一边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儿,一边去观察薛智,这小子以前干活时东问西问问个没玩,今儿却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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