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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尔蓝继续道:“法律司的报告还说……教皇尸体上的各种痕迹都指明,是怀霏干的。”
荀听想起了守夜和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妪,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他还是认为怀霏被诬陷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点先存疑吧。”荀听说。
荀听念诵请神步骤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带着空荡的回声:“以胃中灌满牛血的失智王族为容器,请下‘赋格之婴’,再祭祀以纯白之花与愚钝犊血。”
教皇膨胀的腹部给了它们吊诡的既视感,仿佛尸体的血腹代替了某种器官来承接下了朽神的降临。
这句话中还包含了名单的两份祭品,20公斤白色花冠和100公斤牛血。
弥尔蓝则环视场景里布满的白色小花。她认得出来,这些全都是白羊绒花。虽然它们被采摘了下来,但有着尸体“养分”的滋养,在案发多天之后仍然没有凋谢。
它们盛开的土壤是血腥、令人作呕的,这使得本该赏心悦目的场景变得相当诡异。弥尔蓝说:“怪不得这些碎尸堆里会有那么多花,原来是祭品之一……我寻思着这朽神吃人还撒点调味香料的……”
“住口!”荀听为了保住自己肠胃的“晚节”,赶紧制止她的调侃,道,“我还有一盒白羊绒花茶没喝!”
弥尔蓝知错闭嘴:“哦。”
最后的祭品,是十个弑神下位者的性命。
荀听走到了塔顶大厅的中央,那里用栏杆围起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圆形区域,从这儿向下望去,是一扇随时可以开闭的玻璃天窗,将下面的房间与塔顶大厅隔离开来。向上望,大厅的天花板处,也有一个圆形的天窗,正对月亮,淡淡的光芒就从这里透了进来。
玻璃之下的房间中,横躺着死去的蚁奴,他们的尸体状况比外面的尸骸还好一点,至少能让荀听分辨清楚尸体个数。
荀听数了数,有九个。
这是一个可以让他们瞬间敏感起来的数字,因为若是加上逃出的守夜——当时正好有十个蚁奴在场。
弥尔蓝的手指在胳膊上敲了敲,说:“也就是说在当时,因为守夜没有参与‘弑神’,所以导致最后的十个祭品没有准备成功——等会儿,这群蚁奴要怎么实现‘弑神’呢?杀死怀霏这件事太难了,就算是有人协助,他们也很难做到吧……用脊虫控制怀霏?脊虫能不能进入怀霏的身体都是个问题……动用脊虫控制蚁奴?不行,一下子用十个脊虫的消耗也太大了,况且若是最终祭品里掺杂着不相关的低阶朽神,有的高阶神会觉得自己的祭品被玷污,会生气的。”
弥尔蓝走来走去,把猜想挨个罗列了一番,说道:“总不能是怀霏自愿让他们杀死吧?”
“不,你钻了牛角尖,”荀听摇摇头,说,“这个‘神’,不一定是怀霏。”
他凝视着房间里横七竖八的惨状,总结了一下系统所给的全部信息,说:“我们先假设怀霏有一个畸形的同胞‘弟弟’,他才是真正的乜伽女神化身……而因为某种原因,怀霏一直借用了他的力量。”
密室里那具残缺的雕像浮现在荀听的脑海,并且不断地清晰可辨,一点点地捶打着他的神经。
荀听一边说着一边不禁背后发寒:“弟弟一直被人细心保护着,直到有一天,有人将他抱出了温室。”
荀听在栏杆前,微微地做了一个捧起双手的动作。
它平举双手,朝下面的房间伸去,紧接着他的手势一松,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从他双掌处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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