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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阮葵沉默。
她小时候是做过从元献碗里抢食的事,但她现在大了,她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也嫌弃旁人的口水。
元献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我还没有动过。”
她瞧一眼他的碗,又瞧一眼他手中的筷子,捧着碗道:“噢,那你可以离开了,我看见你胃口就不好了。”
元献垂下眼,微红的耳尖一下失了血色,端着碗和碟子,一声不吭走了。
阮葵看着他的背影,却嘀咕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然后,她将元献给的肉拌了饭,两三口吃完了。
吃完饭,她装模作样往茅房去,却偷摸拐进了夹道里,躲去学塾后面树下睡觉。
祖母怕他们偷跑出去,给学塾装了大门,得到下学的点儿才会开门放他们回去,他们无处可去,吃了饭只能在小厅里歇一会儿。
但她每回对上阮莲,必定要吵起来,她懒得跟她吵,只能在这儿躲清闲。
睡得正香,她一睁眼……嘿,这个死呆子,和她杠上是吧?怎么也在这儿?
“这是我的地盘。”她指着他,冷气道,“你,给我滚出去。”
元献拿着书本站起身:“葵妹妹……”
“什么妹妹妹妹!那个讨厌鬼才是你亲妹妹!我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赶紧给我走,不要在我跟前碍我的眼,小心我揍你!”
“我只是想提醒一声,要上课了。”元献小声道。
阮葵瞪他一眼:“要你说?我不是自个儿醒了?你非得跟来就是想让他们都误会我们的关系,好赖上我是吧?我告诉你,死呆子,给你一日期限,明日你不跟我去与祖母讲清楚,我就剥你的皮,喝你的血,闹得你鸡犬不宁!你别想好过!”
“我……”元献上前一步要拦她。
“闪开!”她呲牙咧嘴吓唬他一下,叉着腰先一步走了。
申时初,夫子说下学,她背上小挎包,咻一下就跑了。
藕香正在外面等她,左顾右盼两眼,见里面还算安静,低声询问:“小姐?您和元少爷商议得如何了?您对他动手了吗?”
“没,他还算配合,我一威胁,用不上动手他便怕了,说明日就和我去跟祖母说清楚。”她可是要面子的。
藕香怀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要做的事,哪回失手过?你就安心吧。”阮葵将小挎包摘下,塞到她手中,“累死我了。都怪那呆子,这样好的休息机会都浪费了,若不是他,我定要再磨迹一阵子,才不会来上这个学!快快,我要回去躺着。”
她早将什么自学课业抛去脑后,回去往床上一躺,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厢,阮莲正哭哭啼啼跑去跟唐姨娘告状。
“呜呜呜,娘,元献那书呆子又欺负我……”她一进门,便伏在唐姨娘的腿上痛哭起来。
唐姨娘急忙走去窗边,往外张望两眼,将窗子关了,小声训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屋里的才是你母亲你娘,不要这样大声唤我。”
阮莲哭得更厉害了:“凭什么?你就是我娘,我为何要认别人当娘?她们抢走了母亲这个称呼还不够,还要抢走我的未婚夫婿……”
唐姨娘有些无奈:“你不是不喜欢你表兄吗?”
“我是不喜欢他,可我也不能看他喜欢阮葵那个小蹄子。我早跟娘说了,元献那个呆子就是想攀上她们刘家,整日里都跟在那个小蹄子身后,偏娘不信,现下好了?到手的人就这样飞了,他今日还帮着那小蹄子欺负我!”
“我见他整日只会读书,你姨妈又常常答应得痛快,我哪儿能知晓他还有这样的心思?”唐姨娘叹息一声,吩咐了丫鬟,“去,将唐姨妈叫来,我倒是要问问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说罢,她又看向伏在腿上的阮莲:“其实那日事出后,我便敲打过你姨妈,可敲打了也没什么用,此事不是敲打便能行的,你若想嫁给你表兄,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我想嫁给表兄!”阮莲一口肯定。
她并不喜欢元献那个温吞的性子,再者元献爹都死了,没什么依仗,一直还要靠着阮家过日子,她更是瞧不上,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一会儿,丫鬟便领着唐姨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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