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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逸绝甚是哀怨:“谈话很顺,只不过木已成舟,谈话无用。我本想化解你与璞君之间的仇怨,可你们已经定下死期,我追上前去不过是说些体面话……不论好坏,那是他的父母,爱他如命,疼他入骨,难道我还能让璞君放弃复仇吗?”
千雪浪神色自如:“你既知如此,何必要追?”
“因为我有情。”任逸绝道,“因为即便我无力改变这件事,我仍想让璞君知道,我关心他,在意他,他还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在。”
千雪浪见他说得刻意,心中略生疑虑:“任逸绝,你为何不满?”
任逸绝冷嘲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有意讽刺:“我心中有许许多多的不满,最为不满的一点就是当初玉人为何不杀了璞君。”
这倒是出乎千雪浪意料,他原想任逸绝也许会为荆璞说些好话,也许会对方才所言不快,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
“他无罪,我为何要杀他?”
任逸绝凝视着他:“噢?无罪吗?是无罪吗?还是说玉人在等他有罪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千雪浪微微皱眉,对任逸绝的咄咄逼人略感不快。
任逸绝不住地瞧着他,目光之中似有许多哀怜怨恨,又似平静无波,好像什么都不藏着:“银环生与金佛女罪不可赦,死有余辜,这倒没错,她们确实不配,那么璞君呢?”
千雪浪了然:“你是责怪我当初处理不当?”
“不,我并不是责怪玉人处理不当,我只是觉得难怪。”
“难怪?何意?”
“难怪玉人会说自己是来了结因果,难怪玉人不谈善恶。”
千雪浪望见任逸绝的眼,那是一双人的眼,满怀柔情,满怀怒火。
可这柔情为谁?怒火又是为谁?千雪浪却看不明白。
“哦?”
“你说雌蛇是为了爱子,才向你发出十枚毒钉时,我心中……心中甚是感动,因为玉人终于低下头来,瞧了一眼这恶人,你将她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中生了一分怜悯,没有说她狡诈狠毒,只说她是为爱子而发。金佛女生性恶毒阴狠,如何会相信软言祈求来的结局,她想要杀你,是因为只有你死,爱子才可能平安,她连一点也不敢赌。”
任逸绝轻笑了一声:“妖毒虽是剧毒,但却毒不过她这份爱子之心,你……你分明瞧见了。”
“可是,玉人瞧得如此清楚明白,你甚至愿意给金佛女一丝怜悯,都不肯给璞君半点怜惜。金佛女身有罪孽,已然伏诛,生者只需要一字安慰,若玉人当真觉得璞君无罪,为何连这点安慰都不肯给他?还是说,其实玉人心中始终是觉得璞君有罪,认为放他一条生路,已是了不得的恩情,了不得的宽恕。”
千雪浪淡淡地瞧着他,并没有说话。
其实在回忆金佛女时,千雪浪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师父和天钧来,师父为了除魔,不惜设计未闻锋,令他心碎断肠,令他困在一个誓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