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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乐毅和田光都忙得:“公子,是否有何不适?”
乌洛兰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他缓缓摇头道:“很舒服,麻烦先生继续。”说完,便又躺下身。
而沈荷虽然有些疑惑,但又继续帮他按压。一刻钟后,乌洛兰长长吁了口气,终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看上去竟似轻松了很多。
他额头汗还未消,但脸色比起方才,已经恢复了些血色。他视线停沈荷面上,微微一笑,沙哑着嗓音道:“多谢小先生出手相助。我已经好多了。”
许是大痛终于过去了缘故,他此刻双眸如濯,眼神显得愈发明亮。虽仍那样躺着,神情却轩然似若初举朝霞,将整间屋子都要照亮感觉。
沈荷竟有些看呆了,赶忙错开眼睛,心中暗道:此人的相貌便是比陆御也毫不逊色,真是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若将二人相比,陆御的俊美中带着冷傲,皎如玉树,却似仙嫡一般不惹凡尘,让人生出只可远观、不敢亵渎之感;而此男子的俊朗,虽也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但却带着一股温润之气,可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上次在天香乐坊匆匆一见,沈荷并未看清,而此次相见,只觉得他实在是好看。
这时,一旁的众人却对沈荷的医术感到惊讶,连续好几日的病症,这么快就被这个年轻人减轻了?这个少年还真是有两下子。
而乌洛兰也是甚为惊奇,没想到沈荷一介女子,竟有如此医术。他哪里知道,沈荷并非医术多么高超,而是根据前世的惊讶,知道乌洛兰的病本不是什么重病。
此时,见乌洛兰头痛减轻,众人都询问沈荷到底是何原因造成此急症。
沈荷对乌洛兰道:“公子并未得何重病,乃是水土不服所致。”
水土不服?众人都有些不太明白。
头痛怎么会是水土不服呢?
沈荷便解释给众人听。
水土不服乃是人们在变换地域之时最容易得的一种病。像是从南方到北方,或是从北方忽然至南方,因为饮食不同,气候不同,加上路途中一路风吹雨淋,加上日夜兼程未得缓冲,过度劳累,或是吃的食物过于杂乱,便容易出现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一开始会出现腹痛、腹泻,还有的则会出现这样的头痛症状,且会导致食欲不振,越来越不愿进食等症状。
听沈荷说完,乌洛兰暗暗点头,自己确实是这样。
可一旁的田光眼中却闪过异色,他有些担心,这个郎中怎么会知道他们旅途劳顿,莫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故意派这个少年前来?
此时,已是深夜,沈荷见乌洛兰已经病症减轻,便告诉他们只要这两日让他多喝些茶汤,再清淡饮食,不出几日便会自愈了。
沈荷交代清楚后便起身要告辞离开,而乌洛兰和田光竟然同时出声拦住他,一个道:“先生留步”,一个道:“站住!”
沈荷愣住了,一双瞳目看着二人,不知二人是何意思,安远光和乐毅也都愣住了。
乌洛兰看了眼田光,田光忙道:“公子请先讲!”
“可又有何不适?”沈荷看着乌洛兰问道。
乌洛兰摇摇头,却将旁边桌子上的那支银簪拿在手中,轻轻送到沈荷的面前道:“先生,此次我的病痛全赖先生你及时医治,此银簪便送给先生,以表我的感谢之意。”
沈荷正待要推辞,一旁的乐毅和田光却都出口阻拦道:“公子,请三思!”
他们之所以如此,原是因为此银簪乃是乌洛兰的生母敏德王妃的遗物。
乌洛兰的生母并非如今北燕的王后,而是多年前便已病故的敏德王妃。五年前,北燕的先帝驾崩,时年三十五岁的皇太子继位,是为建文帝。而敏德王妃便是他最钟爱的妃子。
敏德王妃当年多才而貌美,颇得建文帝的宠爱,而她更是出身不凡、诗文皆通,在建文帝称帝之前,便已经生下了乌洛兰。只是天妒红颜,敏德王妃在乌洛兰年幼之时便去世了。
年少的乌洛兰不仅继承了敏德王妃的美貌,更是自小读书过目不忘,才华超逸,而且志向不凡。边塞风沙磨练与天赋,让他迅速成长成为一名用兵如神优秀将领。多次与陆御交战与边关,而此次更是用计,将陆御所率军队大败。
为此,建文帝加封他为贺兰王,让他掌管北燕重兵。这几年来,从漠北金山到漠南祁连,从龟兹西天山到漠东阴山,无人不知贺兰王之名。南楚人眼中,贺兰王是个狡诈而可怕难缠对手,而这一带天朝子民眼中,贺兰王却如同护佑他们家园平安神祗。传说中,他立于贺兰之巅,凯风自南,他白衣飘举,“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人远远见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人人都知贺兰王英勇善战,却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却常常感到孤独,而对于已经逝去的母亲也更加思念,此枚银簪便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一直贴身带着,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乐毅和田光便见他拿出来过,所以都认得此物。
而此时,见到二人阻拦,乌洛兰打断二人的话道“休得多言”,又将银簪递到了沈荷的面前。
沈荷却有些迟疑,这枚银簪她确实很喜欢,但却太过贵重,而且她从众人的表情中便已猜到,此银簪对他肯定意义非常,所以她并不想收。
想到这里,沈荷拱手道:“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此物乃是公子随身之物,我怎好夺人所爱,还是公子自己保存为好。”
一旁的二人听后松了一口气。
而乌洛兰却并不理会他们,又道:“先生,正因此物珍贵,才能表达我心中之情,万望先生收下。”
沈荷还要推辞,却见乌洛兰的眼中竟有丝丝恳求之意,她竟有些不忍心再多说,便接过银簪道:“即如此,我便收下,暂时代公子保管。”
一旁的几人面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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