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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又回屋里拿了一袋橘子,让她一定要带走,说是新年大吉大利。屋里的老人又在砸门,李恩送许宁夕到门口,“今天多谢了,真的不留下吃个饭?”
许宁夕想起林云起还在车上,“家里人在等我回去。”
林云起轻轻按了下喇叭,摇下车窗,挑衅般瞥了他一眼。
李恩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你们一起回家过年?”
许宁夕不想和他纠缠,提着东西上了车,李恩却不依不饶地追到车边,“许宁夕,我爷爷只是痴呆,他爸却在精神病院关着,你别以为自己攀上了什么高枝……。”
许宁夕懒得同他计较,用力关门,像是没听到李恩说的话。
林云起抿着唇开了会儿车,率先打破了沉默,“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不问,当他狗叫。”许宁夕莫名有点生气,从包里摸出一小瓶香水喷了下,嘴里念念有词,“去去晦气。”
她很少说这么粗的话,林云起听完忍不住笑了笑,绷着的神经也松了,“橙子味。好闻。”
“来一点?”
林云起伸出手,许宁夕在他的手腕上蹭了一下,“分你点,再喷就太浓了。”
“你真的不好奇吗?”
“当然好奇。”许宁夕坦诚,“不过你们俩不对付这件事显而易见,刚好我也讨厌他,你也讨厌他,这不影响我们俩的关系。至于你的家庭,你从没有提起过,就说明你不愿意别人知道,让他狗叫狗叫就算了,何必逼你说谎呢。”
李恩比他大两岁,他的爷爷一直在沈家做管家,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但曾经每次见面时,他也会喊他李恩一声哥,李恩也会热情地和身边的人介绍他是他弟弟。
后来某次他们在美国的酒吧再相遇,他也同样热情地揽过他的肩膀迫不及待告诉身边每一个人,端着托盘的他是被遗弃的私生子,“沈少爷端的酒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喝到的,大家小费多给一点啊。”
在狂乱的音乐中,他人的笑声依然那么刺耳,他也跟着哈哈大笑,拎起托盘上的酒杯扣在他的脸上,在一通混战之后丢了那份兼职。
浩宇文旅交到他手上之后,李恩夹着尾巴回了集团,像一只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出来咬人的狗。好在他不想做回沈皓,李恩好像比他更不想承认他是沈皓,所以还没和许宁夕提起过这件事。
林云起也明白,许宁夕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他半开玩笑地问:“要是发现别人欺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这个问题太宽泛了,许宁夕没上心,“你说李恩吗?不会?我压根不在乎他说什么,他骗不了我。”
“如果是你的好朋友呢?”
“如果是我在乎的人,我会。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容易说出善意的、温暖的谎言,但我觉得再温暖的谎言下也包裹着真实的残酷,舔完了糖霜才发现自己送进嘴里的是利刃,未免太残忍,而且显得我很愚蠢。”许宁夕开玩笑:“士可杀不可辱,你问这么多要准备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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