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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望过来,崔尚嬉皮笑脸地道:“裴相公。”
“崔六郎。”裴皎然扬唇淡淡道。
自从崔尚出现在她面前,她便暗中潜了人去调查崔家。获知了崔尚在家的排行。
听得她这声崔六郎,崔尚一笑。打马凑近她,居高临下地道:“裴相公前些日子,还不是和我说你善于驯马,也善于驯人么?怎么这才几日,手底下的人就和你离心啊。”
“人心难控。”裴皎然拂平袖上皱褶,“不过么裴某还是有法子,让崔六郎你难堪的。”
崔尚皱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两指指尖相对,凑于唇畔。崔尚暗道不好。
哨声入耳。身下的骏马如同受惊似的,竟自己调转马头往外奔去。逼得崔尚连忙拽缰控马,然他好不容易才勒住马。又一声哨声在身后响起,那马再度扬蹄往前奔去。
带着两魏博军士骑着马,慢悠悠地从巷子里出来。裴皎然挑唇,调转马头朝毋行俭逃的方向追了过去。
城门早已被裴皎然安排魏博军士传令,以缉拿盗匪的名义加强戒严。毋行俭自然是插翅难逃。
一得知毋行俭眼下的藏身之地,裴皎然也不急。只安排人将这破败院落围得严严实实。
“追了他这么久,想必诸位也累了。”裴皎然笑盈盈地从袖中取了个锦囊出来,“罗将军拿这钱去给兄弟们买酒解渴吧。”
“谢裴相公。”
闻言裴皎然笑而不语。这些人都是她那日巡视县廨,田子瞻从魏博军士中拨给她的。自从那日以后,她时不时自己出钱交予带头的罗将军来宴请他们。以此收买人心,好在田子瞻身边埋下自己的眼线。
负手立在院门前,裴皎然转头望了眼巷口的方向。巷口她也安排了人把手,是以百姓们即使知晓州府在缉拿盗匪,也不敢过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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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将军,你尚有妻女老母在长安。又何必为了那人,负隅顽抗。”裴皎然启唇慢悠悠地道了句。
“吱呀”一声,门开了条小缝。
只见毋行俭隔着那道门缝,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俨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毋将军你这是想通了?”裴皎然沉声道了句。
话音甫落,一道冷光从门缝中射出。察觉不对,裴皎然下意识地拧腰避开。下一瞬,毋行俭持刀冲了出来,和她缠斗在一块。
裴皎然向后疾退避开毋行俭的刀锋,拇指弹剑出鞘。纯钧如银蛇游走,架在刀上。
军人有军人的路子,裴皎然剑法胜在一个轻灵缥缈,身姿灵活。“铛”的一声,毋行俭手中横刀飞了出去。
剑锋指在毋行俭喉间,裴皎然道:“拿绳子捆了,押回州狱。”
人已经拿了。再多废话一句,都是徒生事端。
押了毋行俭去州狱,裴皎然便吩咐提审几人。
州狱内灯火幽暗。火盆虽炽,但衬得墙上所挂的斧钺,汤镬以及摆在火盆旁的烙铁,更加恐怖。
吴司马在内的六人,除了随行的两名金吾卫外,另外四人也都是州县僚佐。先不论他们几人是如何搭上,只是企图毁坏朝廷新令这一条,她都不能容他们。
扫了眼在旁侯着的狱卒。裴皎然看向被一指宽铁链缠着四肢,拴在墙上。浑身上下被烙铁烙得每一处好肉的六人,微微皱眉。
“供词有了么?”裴皎然负手问道。
“有呢。”狱卒忙让人把供词递来,“裴相公这是他们的供词。”
目光从供词上掠过,裴皎然一哂,“让他们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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