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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梓双呢?”
“死了,被抬出去了。”李藏接着道,“打死她的那个嬷嬷也失踪了。”
冰流不再问了。
那夜她去劝邢梓双时,拿出了那瓶舒魂散,姜嬷嬷突然出现在门外训人,她们二人在屋内仓促躲避时,邢梓双拿走了那瓶舒魂散。
虽然时候邢梓双立刻将药瓶交还过来,但她那时应该是偷偷藏了一粒药。
待到她们商定的逃离那日,她又趁冰流不备在食物中下药,剂量不大,却足以令她昏睡一整日。
随后,邢梓双再继续执行逃离计划,假死脱身,只不过她不是要去阴者司,而是要和她早就潜藏在宜春院的好帮手姜嬷嬷一起,重获自由。
冰流皱眉,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姑娘,定是在自己第一次告知她计划时,心里立刻就有了盘算,虚与委蛇的同时就成了大事。
“小小年纪,有决断,有成算,真的很了不起,不愧是阴者司看中的人。”李藏举着一个酒盅叹道。
别管他来妓院是不是真的来瞧姑娘的,喝点小酒总不会坏了兴致。
冰流依旧躺着,有气无力地自嘲,“想想我自己,当初司首来教坊司开出条件,只略想想觉得合理,即刻便应承了,于是为阴者司卖命直到如今,真真是没有骨气。”
还有那个姜嬷嬷,她们二人的苦肉计配合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啊,不知她同邢家从前是什么样的关系,肯为邢梓双拼命至此
李藏欲饮,谁知冰流骤然起身,将他手中的酒盅飞快地夺走,一饮而尽。
“哎,你”
李藏转过身去,却看见她一饮而尽地同时,又快速地擦了擦眼角。
宁冰流这是流眼泪了?
那个要跟他同归于尽滚下洛神山的宁冰流没有哭,因为放走曲韶而被连降四等的宁冰流也没有哭,如今因为被一个小姑娘骗了,宁冰流竟然会哭?!
“别、别哭啊。”
李藏人生中难得有此刻的无措,他抬起手,又觉得拍拍她的头也不合时宜,还有可能会反噬自身。
最终他还是发挥流氓本色,一把揽过她的脖子,带着些兄弟义气,安慰道:“你要这么说,当年司首给我顿饭我就跟他走了,我该是最没骨气。”
冰流被他摇得东倒西歪,原本不必涌出的眼泪也飘了出来。
她也不想听他聒噪,吸了吸鼻子,瓮声道:“与此事无关。”
“那难道是因为这次任务失败吗?这有什么的啊,你又不是第一次任务失败了”
“其实,这还不是因为左司副那个老糊涂非让你去管珹王府的破事,你这也是心有旁骛,情有可原么。”
真是暖心的安慰,冰流听着,眉头愈发拧紧了。
自从在左司副哪里被为难着,被迫听到李衡婚事背后的一团乱麻,她一直紧绷着,强忍着的那股难之感此时偏又涌了上来。
大概是寻常人所说的委屈吧。
“你能不能闭嘴。”她不想听这些,也不想被他奇怪的姿势箍得骨头发痛,于是干脆立坐起身来,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紧紧相依。
李藏僵着,只觉得颈间有一点温热渐渐流淌。
“我只是突然有一点羡慕,邢梓双沦落教坊,还有从前家中的人能来救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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