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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骛都知道、都清楚,因为他就是那个小孩。
他弯身想要拥抱年幼的自己,他记得那时的他,很想要一个用力的拥抱。
快抱到了,竹条忽然抽到了小孩的手臂,江骛猛地坐起身。“呼呼……”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半晌才冷静下来,满头大汗环顾四周。
不再是梦中那间逼仄窒息的地下室,昏暗的房间宽敞舒适,弥漫着干净又清新的气息,置身于清晨的林间一样,氤氲薄雾,深浅不一的绿树叶若影若现。
左侧亮着一盏铜鎏金台灯,柔光暖灯照着飘逸的墨绿流苏,远处垂顺的纱帘暂时看不清颜色,遮住了窗外的光景,底部在地毯上堆积了一小圈。
而江骛躺着的床——
他从未睡过这般柔软的床,像睡进轻盈的棉花里,被子又轻又暖,还有着好闻的味道。
江骛眼皮跳了几下,回忆着晕倒前的记忆,漫天的火光,男人说他是——
鬼帝?
是掌管生死的神?
江骛瞬时从床上弹起身,手臂擦过厚重的帷幔,“嘶……”他疼得哼了声,低头看去,他右臂裹着雪白的绷带,刚才就是被手臂疼醒。
还会疼,他应该没死?
江骛摸了下身上干净柔软的睡衣,掀开被子下床。
床边摆着一双左右对齐的拖鞋,江骛稍稍迟疑,脚塞了进去。
他在屋内找了一圈,没找到他衣物和手机,那位鬼帝不会无故带他回来,江骛走到床边,撩开窗纱往外瞧了瞧,天快亮了。
江骛放下纱帘到沙发坐下,果然没一会儿天亮,有人敲门了。
礼貌,点到为止地叩了三下。
江骛过去开门,门外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手里抱着他的衣物,以及那张懒羊羊面具。
江骛认得他,拼车时坐副驾的老者。
“早上好。”老者微笑,“我是这栋宅子的管家公良也。”
“您好,我叫江骛。”江骛接过衣服和面具,他指尖挑开口袋瞄了一眼,虽预料到半分肯定不在了,他眉峰还是揪了一下,再次抬眼问公良也,“请问清理我的衣物时,有见到一只小蜘蛛吗?”
公良也回:“没有。”
江骛便没再继续,他抱着衣服说:“我需要两、三分钟换衣服。”
公良也笑,“不用着急,慢慢换,我在门外等你。”
江骛关上门,低头嗅了嗅衣服,清洁干净熨烫整齐,还有着淡淡的清香,和他盖的那条被子一样的香气。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昨夜在一群恶心老鹞的嘴里逃生,暂时不会再有更无法接受的事了。
江骛拍了一把蓬松柔软的衣服,换上出去了,只脚上还是那双拖鞋。
公良也左转带路,“跟我来。”
这是一条长到看不见尽头的走廊,铺着厚而柔软的地毯,地毯与卧房那盏铜鎏金台灯的流苏一个颜色,深沉浓郁的墨绿,两人走着路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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