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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离开了监狱。温格尔活不过一天。”阿莱席德亚工作时,一边递扳手,一边和束巨说道:“我猜,卓旧一定让你别带雄虫走。”
“艹。就你能耐。”束巨骂咧咧,心里却不得不承认阿莱席德亚说得对。
因为卓旧就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但那之前,束巨并没有感觉雄虫会如此脆弱。他一直以为温格尔此生会有无数财富,无数积分,会有无数人去爱他。
束巨自觉温格尔不需要自己。
可现在,他和其他人只要一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温格尔就完了。
“小蝴蝶晒晒太阳,好一些。”阿莱席德亚踢开一颗螺母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沙曼云同意了。”
“心脏的呢?”
“你觉得他会怎么说?”
束巨点燃火焰,看铁丝被融化,“别他丫的问老子。”
他想不出什么答案,又直觉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抬头去看,在斜上方的高架上,一顶吊起的发动机正在缓缓发光。光线穿过一道道门槛,最后将最温柔的余温挥洒在雄虫的门前。
束巨朝着那走了几步,整颗心都在发烫的光线中颤动。
他记得卓旧去给雄虫画全家福了。
*
雄虫房间内。
“温格尔阁下。”卓旧拿出自己的画纸,轻轻地摊在温格尔面前,“您看看,这样画合适吗?”
温格尔把枕头靠在背后,打量着这幅画。可能是因为有了阳光,他错觉卓旧在笑。
“你很满意这幅画吗?”温格尔问道。
卓旧慢慢地看过画像上的夜明珠闪蝶全家,说道:“这是您说了算。”
“我看到你在笑了。”温格尔把画卷捧在手心,凑得更近一些。
卓旧摸摸脸,解释道:“您看错了。那是脸上的阴影。”
监狱没有彩色颜料。卓旧所有的画都是用炭笔勾勒出来,黑是黑,白是白。温格尔用手拂过画卷中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他忽然想起拍照那天,雄父非要去把一个丑陋的胸针别在衣服上。
那天也是一个大太阳。
自己穿着正装,热得用手扇风,甲竣给自己找了一杯水解渴。他们躲在树荫下,看兄长和雌父们一起排位次。温格尔依稀记得自己聚在眉峰的汗珠一下子流淌到眼皮上,蒙上一层温吞吞的、模模糊糊的水幕。
“温温。”甲竣弯下腰给少年的他擦汗,“我带你进屋躲躲。”
这一下,泪水和汗水掺和在一起,温格尔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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