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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巨憋不住,冷笑,“给老子爬。”
“明天晚上。”沙曼云提出自己的条件,“我让你,排在我后面。”
*
戴遗苏亚山监狱又是没有太阳的一天。
不同于春天呼呼鬼哭般的哭声,夏天的酸雨更像是一场巨大空袭。雷鸣是警铃,雨点是炮弹,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留下痕迹。每一次出门路过走廊的窗户,温格尔总能够察觉到玻璃上冰花般的裂痕在不断加深。
束巨说,这是正常的腐蚀。
“怕什么。反正这东西烧制应该是加了本地沙子的,死不了。”
温格尔看他们忙碌的样子,也不想闲着,就一点一点开始修复自己的屋子,将自认为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收拾起来。
这就像是让一个文盲去做书籍分类。
温格尔找出的东西,无非是破碎的木板、那天断掉的软质水管、一些清扫工具的长杆、尖利的碎片。当他把所有的东西收纳在一个柜子里时,束巨差点以为这是垃圾箱准备一口气清理干净。
他无能为力。
温格尔只好再次把重点放在行李上。
当时,他以为自己会永远的离开监狱,只带了随身的物品和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少许衣物、幼崽的日用品、全家福、记录的本子、笔、阿莱西兽语稿件、阿莱西兽语的工具书、新闻剪本、学校给他的少许纪念品,以及束巨给他复原那个通讯器。
那个本以为只是纪念品的通讯器,再次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温格尔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到自己的衣物箱最深处。
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个七天对外通讯一次的通讯器上。有李博埃文斯家族行为的前车之鉴在前,温格尔不敢赌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他把自己所有记得的人的联络方式、地址和名字一一记录在本子上,将这些名字全部倒背如流之后,温格尔把这张纸撕碎,将纸片分五天丢弃。
信函的事情让他害怕。
在这座监狱里,就连自己都不能轻易信任的。
沙曼云一直没有再来找他。有时候这只雌虫走到门口,便被巡逻的另外两个人发现。他多数以看护雄虫身体为借口,光明正大地进入其中,在贴额头、摸汗之后,第二天改变温格尔的菜谱。
沙曼云没有再说什么教学的事情。
一直到束巨和阿莱席德亚说,所有窗户水管都修缮完毕的这天。四个人终于同时聚集到了小厨房中。沙曼云照旧系这那条围裙,也没有人和他抢这一份烹饪的工作。
锅子里烧煮着甜滋滋的肉味,旁边则是拨开的水果,量不多,只够雄虫一个人吃。阿莱席德亚厚着脸皮上前,想要借口和雄虫借阅那本新闻剪本。温格尔一个好脸色都没有。而束巨则是在汇报完所有事情后,也凑上来,故意一口一个“雄主”“雄主”的叫着,没脸没皮。
窗外已经从时不时的雷阵雨,过度到连绵不断的细雨。
温格尔被他们闹得心里烦躁,说道:“别什么事情都找我。我又不是你们的雄主。”
“可现在我们是一个家庭啊。”阿莱席德亚说道:“一个雄虫和三个雌虫,难道不是吗?”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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