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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和方继藩到了高台之下。
便听李朝文在那滔滔大哭,简直半点修道之人的风度都没了。
方继藩翻了个白眼,上去就是踹他一脚,一双清澈的眸子瞪着他,很是生气的怒斥道。
“有没有出息,亏得你也是我的师侄,丢人现眼。”
李朝文立即止住了哭声,不禁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知道,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左右都是一个死了。
他抽泣着,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甚毒。
这样的天怎么会有雨!
自己恐怕死也……
李朝文又失魂落魄的起来,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明白,只能拼一拼了。
终于在方继藩的示意下,后头的一个禁卫给他解了绑,宦官们匆匆给他换上了道衣和桃木剑。
倒是有好心的禁卫官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安慰他:“莫怕,神明在上,会保佑……”
李朝文感激地看了禁卫一眼。
方继藩耳朵尖,心里不禁烦躁,太子殿下的组织能力不行啊,时辰都要到了,还有这么多纰漏,便看向那安慰李朝文的禁卫,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禁卫只好苦着脸道:“卑下肖静腾。”
方继藩乐了:“这名儿好啊,大吉大利,肖静腾,我很欣赏你,来来来,将他绑起来,吊在坛下,求不下雨,将他烧了祭天。”
“啊……”肖静腾一听,差点要昏厥过去了,连忙颤声求饶:“我有八十老母,下有……”
方继藩怒了,冷着脸发令:“吊起来!”
周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继藩则抱着手,没有做声,一副绝不容情的样子。
可内心深处,方继藩却知道,他这样做是有必要的!
这是方继藩想到的一道保险啊,肖静腾乃是禁卫武官,到时真要求不下来雨,太子殿下震怒,肯定当真要将李朝文烧了,可一个禁卫武官也吊在高台上,就不同了,到时得到命令的禁卫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求情的。
总不能到时候真因为求不到雨,就真的将人烧了吧。
方继藩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谁教我方继藩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从不欺凌弱小呢?
肖静腾滔滔大哭,高喊饶命,却不得已,被面带难色的袍泽吊起来了。
方继藩则朝李朝文努了努嘴,面带笑意的开口提醒道。
“师侄,快登台吧,时候不早了,相信师叔,你一定求到雨的!”
方继藩记得,这雨的记录时间是在午时,可到底是午时几刻,那就不知了。
此刻的李朝文也不哭了,只不过整个人看不到一点的神采,他垂丧着头开始登台,跌跌撞撞的站上了高台,而后,他眼睛都直了,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高台上的风大,吹得他的道袍鼓起,他吓尿了,恐高啊。
再自往下看,便见下头人头攒动,远处眺望,那东宫高墙之外,竟也是数不清的人流。
李朝文脸色蜡黄,两股颤颤,接着便开始放声大哭。
高台就是高的,因为太高,上头又风大,所以这大哭的嚎嚎声,下头的人也听不清晰,还以为在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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