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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白清语从善如流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给这位先生倒一杯大红袍。”
贺任沅倒出来两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先喝了一杯冷静一下。
跟贺任沅谈事情的是一位上了大约六十多岁的老者,姓余名经天,看见白清语指挥贺任沅的姿态,眼里闪过了然的表情。
余经天也端起茶盏,嗅了嗅茶香,眼神一凛,抿了一口,几乎是笃定地说:“纯种母树大红袍的味道,上次喝还是十几年前,这味道忘不了。”
白清语:“您是行家啊。”
贺任沅笑着介绍:“不止是行家,余老先生是茶叶领域的专家,高级茶行茶楼几乎是他家开的。”
贺任沅三年前萌发喝茶的习惯,也是从全国各地搜集好茶,没想过做茶叶营生。但余经天是真正爱茶,并将茶叶经营得风生水起的人。
茶叶也只是余经天的副业,他身后还有背景。
贺任沅:“余先生有一项本领,能通过一杯茶,判断出茶叶的年份、产地,炒制方法。”
余经天摆摆手道:“家学渊源,从小耳濡目染罢了。”
白清语心直口快道:“那跟我一样欸。”
怎么不算都是“茶叶世家”呢,他看老头的神情顿时变成了忘年交。
余经天闻言来了点兴趣:“你也会?那你尝尝这一包茶。”
白清语看见他随身带茶,更加觉得一见如故,“我去泡!”
他闻了闻茶叶,泡完之后尝了一口,样子功夫做足后,才道:“这是一百一十到一百三十年之间树龄的凤凰单丛,刚炒制不超过三天。”
其实他能说得更准确,怕露馅。
余经天赞赏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青出于蓝,有没有兴趣来我茶行工作,工资随你开。”
白清语瞥了一眼贺任沅,道:“不行,我已经跟贺总签了工作合同,他给我开三万呢。”
余经天:“我翻倍,那贺总可愿意放人?”
白清语觉得贺任沅不可能同意,没想到他点头了。
贺任沅道:“清语很适合在茶行工作。”
白清语皱眉,贺任沅怎么回事啊?
他把贺任沅拉到一边:“你难道是想跟那个书生一样六万就把我卖掉?”
贺任沅斩钉截铁:“不是。”
白清语:“那你给我一个理由。”
贺任沅沉了沉气,道:“单个信徒的寿命是有限的,你在茶行工作,能遇到很多愿意重金一掷喝茶的人,学一些管理技能,将来就算我死了,你还能找到年轻的喝茶人,随便替他们管理个茶行,就能给茶宝无忧的生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白清语盯着贺任沅,总结:“你死了我找别人?”
贺任沅觉得这话十分刺耳,难道他愿意把白清语介绍给其他爱喝茶的人吗,他恨不得私藏,但话糙理不糙,他总要死的。白清语在他家当保姆的环境太单纯,但茶叶很多时候被人为附加了复杂的利益,不是所有喜爱喝茶的人都是发自内心不掺利益的。最好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全地在茶叶的名利场转一转,长个心眼,免得跟茶宝一样,谁不喝咖啡就把头发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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