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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怒嚎,青狮溅血而退。
桑桑手腕一翻,算盘瞬间散裂,数十颗算珠嗤嗤破空而飞,尽数穿过那道清光,落在酒徒的胸间,发出一连串密集的噗噗声响。
酒徒唇角溢血,脚下却依然如电如魅,一指继续点向她的眉心,决意杀她,甚至就连算珠写成的符开始散播符意,他也毫不理会!
指未至,指意已至,难以想象其数量的天地元气,顺着酒徒的手指,刺向……不,应该是轰向桑桑的眉心!
这一次,他竟是连壶中剑都弃之不用!
桑桑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如果是以前,面对这样的搏命攻击,她只需要看一眼,便能应付,然而现在,她需要他人的帮助。
鲜血,从她的眼角里流出来,显得特别可怖。
酒徒继续向前,只需刹那,便能将桑桑灭于指下。
遗憾的是,他终究还是差了刹那。
因为宁缺的箭到了,这一次,不是普通羽箭,而是铁箭。
酒徒退,疾退,一退又是数百里。
然后他回来。
他看着左肩上那道铁箭留下的伤口,看着滴落到地面,汇入污水的血,沉默了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望向已经站到桑桑身边的宁缺。
他在街的这头,距离酒肆的废墟有数十丈,距离书画铺很近。
先前那刻他决意抢杀桑桑,是因为宁缺的铁箭很麻烦,现在他没能成功,也没有什么焦虑的神情,因为他必须平静。
只有绝对平静,才能避开宁缺的铁箭。
他伸手掸了掸右肩,仿佛掸灰一般,将血掸落到地上。
宁缺的铁箭再至。
铁箭未离弦时,酒徒已经感知到下一刻宁缺手指的动作,他提前动作。
嗡的一声闷响。
长街上出现一道清晰的箭道,新凝的水蒸汽,在满是雨后清风的夜色长街里,看的并不清晰,反射着书画铺里的微光,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酒徒回到街上,解下腰间的酒壶,递到唇边痛饮数口,不顾酒浆淌落满身,然后他静静看着宁缺,从壶中缓缓抽出一把锋利的剑。
铁箭再至。
他再避。
他再次回来。
他看着宁缺身后的箭筒,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还有几根铁箭?”
宁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满是污垢与鲜血的脸上,神情平静地令人惊叹。
这里不是长安城,他无法借取惊神阵磅礴的力量,桑桑也无法像当年那样,给予他无穷无尽的昊天神辉支持。
没有师长的遗产,没有昊天的启迪,只有自己。
酒徒没有指望能够听到回答,他知道宁缺只剩下一根铁箭,胜利就在眼前。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确认,宁缺的箭,根本无法射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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